高肃刚要开口却对上自家主子那警告的目光,翕了翕唇不敢答话。
“那边怎么回事?”瞬和帝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眉头紧蹙着望向对面。
皇后本以为是瞬和帝为了躲避惩罚故意转移话题,正要再笑话他两句,谁知这一抬眼果真见前面一阵混乱。
却见几个官差模样的男人正对着一对夫妇穷追不舍,后来那男的看躲避不及,便将怀里的两个孩子递给一旁的妻子,自己徒手与那几个官差打了起来。男人的伸手很是敏捷,且出手又快又准,那些官差根本无还手之力,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官差一个个撂倒在地。
瞬和帝神色微凛:“什么人,竟有如此的功夫。”
高肃上前一步道:“回陛下,看招式像是钟楼之人。”
“钟楼?”瞬和帝神色黯了黯,转而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认真地看着打斗中的男子若有所思:“这招式的确是钟楼独有,且看这人的身手应当绝非一般的杀手。”她也师出钟楼,自然不会看错。
瞬和帝沉默片刻,对着高肃吩咐:“试试他。”
“是!”高肃领命后拔剑上前与之打斗起来,两人的武艺均是不俗,一近身搏斗立马吓得其他人后退很远,有些胆子小的百姓们甚至慌忙抱头逃开了。
沈葭抱着侯宁和袁玮眼见远山哥打败了那几个官差,正要松口气,却没料到突然又闯来一人,不由分说的便打了起来。且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伸手厉害的狠,她一下子急了,生怕远山哥会出什么事情。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远山哥明显占了上乘,最后一脚踢下来竟使得那人连连后退,险些没有站稳。
高肃收了招式,用手捂着胸口看向侯远山:“钟楼第一杀手木玦果然名不虚传。”钟楼的高手他大都交过手,没人是他的对手。今天这人竟然能这么快让他败下阵来,除了木玦不会再有旁人。
此人武艺高强,侯远山对于他能猜到自己身份自然也不意外,只淡淡道:“这世上,能接下我一百招还能站起来的,你是第一个。”
高肃笑了笑,作为武者他一直都想和这位传闻中的钟楼第一杀手斗上一场的,如今心愿达成,纵使输了却也并未遗憾。他对着侯远山抱了抱拳,转而去向瞬和帝复命:“陛下……”
瞬和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朕知道。”这世上能让他的贴身侍卫认输的没有几人,这男人的身份自然不难猜测。
皇后看了眼一旁抱着两个孩子的妇人,淡淡道:“江湖传言,木玦早在几年前死于仇敌之手,如今看来谣言并不可信。”
瞬和帝敛眉思虑片刻,对着高肃吩咐:“查一下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
“是!”
瞬和帝又忘了那对夫妇一眼,转而握了皇后的手,目光柔和许多:“今日说好了带你散心的,我们不谈旁的,咱们去别处转转。”
皇后眉眼带笑,娇俏地挽上他的胳膊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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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急忙跑到侯远山身边关切的询问:“远山哥,你有没有受伤?”
侯远山笑着摇头,从她怀中接下袁玮:“没有,放心吧。”
正说着,背后传来一声疾呼:“葭儿!”
沈葭听到熟悉的声音面上一喜,忙转了头去快跑两步迎上前:“哥!”
沈津锡听说自己妹妹在街上被人追赶,一时间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急急忙忙的跑来相救,如今见人没事他这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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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茶馆
沈津锡听说沈葭被王妃掳走,又被侯远山救出来的一系列经过气得直拍桌子:“什么捉拿逃犯,我看是王妃狗急跳墙,想要借着缉拿犯人的幌子杀你灭口。没想到这妇人的心肠竟如此歹毒,这件事情决不能姑息!”
他说着又看向沈葭:“父王这两年一直派人寻找你的下落,你如今身在镐京,可要与他见面?”
沈葭凝视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眼睛被蒙上一层水雾,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和他似乎从来没什么父女情分,对我来说他和路人没什么两样。”一个从来没把她当女儿对待过的男人,又怎么算是她的父亲呢?在这个王府里她只认一个亲人,那便是哥哥。
沈津锡本来就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如今见她这么说了便也不再要求:“这种事,你自己开心就好,不必委屈了自己。”
沈葭看了看侯远山怀里的袁玮,又问:“对了,袁来春的事父王会怎么处置?”
谈到这个,沈津锡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你该知道,这件事关系到王府的颜面,若将袁来春有妻小的事公之于众,对谁都不好。”
这个道理沈葭自然懂得,纵使她不关心楚王和楚王妃的颜面,可哥哥是世子,将来自然要承其爵位,他不能不为哥哥以后的名声考虑。可若是隐瞒下去,她又怎么忍心让月娘受苦?明明就是袁来春的错,凭什么他和沈菀可以双宿双栖?这对月娘又何其不公?
何况,他们竟然还打算夺走月娘珍如性命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到阿玮,月娘会不会着急得要疯掉。同是为人母的,安安离开她一会儿她便备受折磨,又何况月娘这两个多月的煎熬?
“或许,总会有万全的法子吧。”沈葭想了想道。
☆、第93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辆构造普通的马车穿梭在人群当中, 里面坐着的正是月娘、叶子、袁琦三人,而在马车外并排坐着的则是林靖宇和苏拂扬二人。
叶子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繁华富庶, 但到了这镐京城还是有些呆若木鸡。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真是热闹非凡。不过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她也没什么心思游玩,只感慨一下便拉下了窗帘,转而略微打开车门对着外面两人问:“咱们要直接去见我二哥吗?”
马车里的月娘攥了攥衣襟:“人家现在是王爷的女婿, 宝宁郡主的郡马爷, 怎会是我等平民百姓可以见的?”
苏拂扬正要说话, 听到月娘这话抽了抽嘴角,随即呵呵笑了笑:“着什么急啊, 难得进一次皇城,待会儿带你们俩去铺子里挑几样好看的珠花头面,再买两件新衣裳,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见了袁来春那畜生, 定要让他后悔死!”
叶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嫂嫂心里不好受的, 其实哥哥如此薄情寡义她也气愤, 恨不能没有他这个二哥。可到底是血脉至亲,她也不可能像苏拂扬那般提起哥哥就一口一个畜生的骂。
不过等见了二哥一定要先给他两耳刮子再说,这可是娘特意交代的。若不扇两巴掌, 就对不起二嫂这些年对她们家尽的那些孝道。二哥出了这等事,她们家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二嫂这边的,决不能做那等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林靖宇和苏拂扬果真带了她们分别去首饰铺子和衣铺里挑了新衣服和首饰,甚至还买了胭脂水粉,好一番收拾打扮。
乡下的姑娘不见得都是相貌粗俗,京城里的名媛闺秀们也不见得各个花容月貌,所谓人靠衣装,如今倒是在月娘和叶子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