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梦中,她已经嫁人了,如何还能再结一次婚。
也许在别人看来,梦终究是梦,哪里能当真,可她就是受到梦境的影响,对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意兴阑珊。
终于,跟妈妈摊牌时,她说她不想结婚,只想一个人过,在妈妈的百般逼问下,她说出自己的梦境,不出所料,妈妈认为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到处咨询心理医生,医生断言她患有极度妄想症,建议带她治疗。
她不同意,妈妈却帮她辞了工作,强制将她关在家中。
几年后,她想从高高的楼上爬下去,却失手腾空…
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仿佛睡了很久,她想醒过来,却什么也看不到,直到突然前面出现一丝曙光,她高兴起来,拼命朝光亮的地方爬出去,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听见女人的说话声。
“恭喜二夫人,是位小姐。”
她一转头,头便不受控制地歪在一边,视线模糊中,就看见躺在塌上虚弱的丁氏。
从此,她就是德勇侯二房的三小姐。
冥想中,她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千喜那张面团似的脸,看一眼花窗,天已大亮,思绪慢慢回笼,双眼发着呆。
似乎昨天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的梦中人,活着出现在面前,还变成更出色的样子。
“小姐,是否要洗漱?灶下的王婆婆还在外面等着小姐回话呢。”
回话,回什么话,南珊猛然想起,昨日祖母说过的话,说是从今天起,家中的一切采买都交给她来处理。
于是将脑中那些事情打住,赶紧起身穿衣净脸,侧厅内,王婆子一脸笑意地迎上来,“小姐,老夫人和夫人都让奴婢来过问小姐,今日午膳如何安排?”
南珊仔细回想着往日她娘是怎么做的,事实上她娘不过一个杀猪女,也不知道如何理中馈,不过是二房人口简单,操心一下吃穿就可。
于是想着备好一个册子,跟着王婆子到了灶下,见灶下肉菜皆有,家中主子少,让厨房午时备好四菜一汤,送到主院,另加三个素菜,另一个杂菌汤,送到祖母屋里,也就完了。
等用膳时,卢氏对着青嬷嬷交口夸赞,“听说今天珊姐儿做得还有模有样的,你看这三样素菜,塌豆腐,焖笋干,清炒茭白,时鲜有,干货也有,倒还算搭配相当,看来用了心。”
青嬷嬷但笑不语,见卢氏用了满一碗饭,跟着高兴起来。
卢氏喝着汤,略皱下眉,“只不过家中事务简单,跟世家大户没法比,珊姐儿有心想学理家之术,也没有什么下手的地方。”
想了想,“天气转凉,正好府上都要置办新衣,这事交给珊姐儿去办,等会让她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情我再教下她,虽是纸上谈兵,也会有些用处。”
“是。”
南珊听到青嬷嬷的传话,用过饭后,稍加歇息,便前往卢氏的屋子,卢氏正坐在塌上,见她进来,一招手。
祖孙俩如话家常般地聊起来,卢氏将京中的世家简略一说,尤其是有姻亲的,着重点出,听得南珊头脑有些发胀,却也打起精神,以后这些都是有大用处的。
等卢氏简略说完,南珊只觉得脑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过,一片尘灰嚣嚣,昨日的事情还未消化掉,又被塞进如此多的人名。
她乖巧地趴在卢氏的腿上,“祖母,再给我念一遍经书吧。”
卢氏慈爱地摸着她的头,从桌案上取下经书,低低地诵读起来,弥弥地响在耳边,渐渐脑中的千军万马都停下来,慢慢地消失不见。
诵经的声音如世间最好的抚魂曲,让她的心慢慢落到实到,缓缓地闭上双眼。
且说皇宫内,永泰帝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华儿,你的意思是要尽快大婚,排在焕儿的前面?”
“长幼有序,历来不是如此吗?”
永泰帝被他凉凉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好,父皇马上着礼部去办。”
“嗯,越快越好,现在已到月中,下个月初有几个好日子,中秋之前,此事要办妥。”
这么急?
永泰帝有些微微地纳闷,莫不是华儿开窍了?
他心下一喜,急忙将礼部侍郎招来,想着华儿着急的模样,将日子订在月初的六号,下月的首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正被佛音所迷的南珊,听到外面千喜激动的声音,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三小姐,快,宫中来传旨了。”
旨,什么旨?
卢氏与南珊连忙各自梳洗更衣,前往正屋接旨,传旨的太监一脸的喜色,“恭喜南老爷,南夫人,南三小姐大喜了。”
南二爷心知必是与珊儿的婚事有关,“不知这位公公,喜从何来。”
太监将手中的明黄圣旨展开,南家众人跪拜在地,只听见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拗口的词听得南珊更加晕乎,不过大意她是听懂了,陛下让她与三皇子完婚,且婚期就订在下月初六,不过二十天不到的样子。
她呆住,南二爷夫妻俩也有些措手不及,时间也太赶了,为何这么急,不是说要等珊儿及笄后再择日完婚的吗?
倒是卢氏先反应过来,让青嬷嬷备了银票,塞给公公的手中,传旨的公公一脸欢喜地回宫复命。
南珊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仿佛还未清醒过来,她咬着唇,站起来,一言不发。
丁氏见她脸色怪怪的,以为她从心里抗拒,看一眼南二爷,夫妻俩满脸的担忧。
南珊慢慢地往自己屋子里走,脑子里乱成一片麻,她一条一条地捋着,昨夜就那样晕过去,很多事情都没有问清楚。
三皇子,她现在的未婚夫就是前世的梦中人,凌霄。
今天就有完婚的圣旨,也就是说,她要真的嫁给心仪的男子,可是发生在他们身上这么诡异的事情,他接受的如此淡定,她也好像没什么多大的反应,看来,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脸色慢慢发起烫来,看得丁氏越发的不解,女儿这是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