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我去嘛,去嘛。”傅君宝又扯上她的衣袖。
沈禾放下手中的白纸。
这用来给傅君宝读书的书阁距离傅景晏住的地方不远,下了书阁,傅君宝一路拉着她,走了不到百米路便来到了傅景晏屋外。
沈禾正要敲门,只听得里面突然“砰嚓”一声,随后便是傅景晏颇有些冷峻坚毅的声音,“出去。”
语气有点凶,身旁的傅君宝似乎被吓到了,小手握紧了沈禾的。
她也有些怔楞,正疑惑着里面发生了什么,谁知眼前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是那次桌上的年轻女人,她今日穿了一身亮眼的蓝裙,面容姣好,只是眼底含泪,见到他们俩,她楞了楞,随后用帕子点了点眼底,放下时脸上已是温柔的笑,“君宝过来了呀。”
“二嫂,您怎么了?”
“我没事,你赶紧进去吧。”
大人的情绪到底影响不到他,何况他又惦记着傅景晏,于是便进了去,接着那女人也离开了隽风院。
沈禾有自知之明的,她只是傅君宝的先生,这侯爷的起居室尚且不是她能随便进去的,于是往边上站了站,顺便打算理一理她刚刚听到的颇有些惊讶的事。。
傅君宝管那女人叫二嫂,可是那日吃饭,桌上的明明没有其他男人呀,而且,凭她的直觉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傅景晏有意。
她暗自啧啧两声,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侯府果真什么事都有呢。
门没关,能听得到里边的声音。
“大哥,您怎么了?”
“没事,等等,先站那,地上都是碎了的杯瓷,”傅景晏打算喊人过来收拾,又想到院里的丫鬟方才都被李素清给使唤出去了,于是下了榻,拿了屋里的簸箕,自己动手捡了起来。
大片小片的瓷片,傅君宝一看自家大哥正蹲着捡,就转身出去喊了沈禾,“先生,你进来,帮我大哥一块捡,好不好?”
沈禾进去就见着这座侯府的主人正捡着刚刚被他摔的杯子碎片,忙过去帮忙。
“大公子,您生着病,让我来吧。”
傅景晏住了手,却没有起身离开,只是皱了眉,“沈先生,以后不可惯着君宝。”
这是在怪她不该带傅君宝过来,可是这小团子只要瘪瘪嘴,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就无法拒绝。
“是,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说完便低头专心捡碎瓷片,防止割着,她习惯性的掐起了兰花指。
五指纤细直长,肤色白皙,指甲是淡淡的粉色,与地上铺就的深色大理石形成对比。
傅景晏眯了眯眼,随后目光移到她身侧,伸出了手。
男人突然往这边倾过来,吓的沈禾猛的往后退了一下。
傅景晏脸上淡淡,只是收回了探到她身侧的手,只见他修长的两指间夹了一块较大的瓷片。
扔进簸箕里,随后起身回了榻上躺着,手臂枕在脑后。
慢慢合着眼,缓缓说道,“君宝,和先生回书阁去,我下午带你出去。”
一听到能出去,傅君宝便开心起来了,兴奋地拉着沈禾往外走着,满是迫不及待。
门被合上,傅景晏睁开眼,目光看向方才那地方。
深色大理石平坦光滑。
不知怎的,想起了方才那在眼底下晃来晃去的手。
指如削葱,垂明如玉。
小巧白嫩得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他抽回搁在脑后的手,捻了捻指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咱们男主发现女主女扮男装这事,不会太晚,毕竟咱们沈先生太“嫩”啦~
第5章 邀饮
从侯府回来,直到下午末时过后,沈禾才背着东西出门。
此时,刚好错过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到了街上,她去了临街的一颗大榕树下,那里有块大石头,四四方方地落在那,正好为她写字提供了便利。
来找她写字的,多是一些孤寡妇女,有的是丈夫在军队当兵,有的是孩子远赴京城赶考,还有一些则是让她代写帖子,更有逢年节,便来她这求对子的。
书法她不精通,但好在幼时与父亲正正经经学过楷书和行书,平日里代写的书信和帖子她通常用楷书,那行书倒是鲜少用。
沈禾撑着下巴坐在大石头旁边,头顶上榕树叶子偶尔被风吹的哗哗响。
今天太阳大,风也大,没一会那刚刚磨出的墨都快干了。
她叹口气,这又热又闷的,早知道就该听她娘的话,待家里不出来,又想着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再没人来就收摊回去得了。
今天怎么就没人来,想着想着
就犯困了,迷迷糊糊地正要睡了过去,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