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她这般生动的模样, 傅景晏也没恼,勾勾唇,道,“我哪不要脸了,不仅有,还生的好。”
沈禾偏过头,被他回的接不下话。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人那张皮相确实可看。
“这会不说话了?还有,方才你叫我什么?”
沈禾天灵盖一紧,方才她叫他什么?好像是直接唤的名字。
不久前好不容易生出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她小声道,“大公子,您听错了。”
“离得这般近也能听错的话,那是我的原因,”他扶着她的肩,要她正过眼看着自己,“那,我方才说的话,你总不该也没听好吧?”
他的语调突然端正起来,漆黑的眸子紧紧看着她的。
自然是听到的,还和那个吻一起在她混沌的脑海里晃荡了许久。
“嗯。”她应声。
傅景晏轻叹,原想问问她有什么想法,现在再看到她这般模样,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大反应。
姿势保持的有点久,手臂开始有了麻痹感。
他放开她,起身,站在她身侧,自顾自说了起来,“京城突然有事,必须过去一趟,不出一个月,大概便能回来。”
沈禾坐在哪,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落在地上的柳叶,“那,那您一路顺风。”说完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还有点小伤感,一定是这秋日太萧瑟了,被感染的。
头顶突然覆上一片温热。
傅景晏抚了抚她乌黑光滑的发,“罢了,待我回来再说。”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三件事我得同你说一下。”
沈禾抬头,“您说。”
“沈禾,我不在这几日,你给君宝讲完学,若是不着急回家,就多陪陪君宝,这两年他黏我黏的紧,每每离了太久,便哭得不行,不过,他倒是喜欢你。”
沈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是这事,脑袋频频点着,“行,三公子其实大多时候还是很听话,您不要太过担忧。”
傅景晏看她一直抬着头,便将手收了回来,接着在她面前蹲下,“另外,多陪陪我娘,不用天天跟着,毕竟你这还有沈夫人,偶尔去她院里同她吃吃饭便可。嗯?”
沈禾继续点着头,突然觉得更感伤了,傅景晏这一件件事交代的,又是老夫人又是小团子,怎么给她一种生死离别的错觉。
明明只去一个月。
她眨眨眼,道,“那,第三件事呢?”
傅景晏目光渐渐变得深了起来,握过她的手,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虎口处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声音更加清晰,“第三,沈夫人若是再找人给你安排亲事,立刻回绝。”
沈禾这回没点头了,手上被他弄得痒痒的,她抽回手,“大公子,我娘的想法我哪能拦得了。”
“那是你的事,总之,不许答应。”
沈禾清秀的眉蹙了蹙,“大公子,您也是,我这年纪了,我娘哪能随我。”
“你不久不是说不想嫁人吗?怎么,那会就随你了?”他拿了她方才的话不缓不慢地堵了回去。
沈禾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只好又一次沉默着,低头不语。
傅景晏满意地起身,“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忙起身,不知怎的突然从嘴里冒出了一句,“大公子,您几时启程?”
“怎么,要送我?”他诧异,又道,“今夜便走,太晚,姑娘家出去多少不安全。”
沈禾嘴角抽了抽,道,“您误会了,我就是问问,您赶紧回吧。”
她打算去院前那给他开门,边转身边道,“我给您开门。”
只是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傅景晏从后边拦腰搂了过去,后背紧密靠着他坚毅的胸膛,他贴在她耳边,呼吸微热,“别忘了我说的,我走了。”
接着他倒没继续做什么,直接放了手,也不等沈禾开门,自个撩了那小栅栏大步离去。
留下还未回过神的沈禾呆呆站在院子里。
直到沈夫人回来,看到这孩子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上前摆了摆手,“这是想什么,阿禾,阿禾。”
沈禾被她娘唤的回了神,抬手搁在自己腰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娘,我回屋睡会。”
“等等,方才回来碰上傅侯爷了,他亲自来我们家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吗?”
“没什么大事,他要回京一趟,过来与我说说他不在时三公子授课的事。”
“傅侯爷倒是个知温热的人,心肠又好,看事也仔细。”沈夫人将新取回来的活拿进了屋。
沈禾觉得奇怪,好心肠?看事仔细?她跟上去,问道,“娘,怎么这般说?”
“今儿给你张罗那事,我只看张成表面的,他倒更往里说了去,而且说的也有道理,这张成做生意做的确实可以,只是性子太温吞,我是不喜的。”沈夫人笑了笑,“所以,傅侯爷到底是官家出来的,瞧人就是比我们寻常老百姓准。”
沈禾随意应付了沈夫人几句,想起方才那人在院子里的行为,对她娘这番话便觉有些讪讪,“不说了,娘,我睡会去。”
外边天色转阴,沈夫人将院里边的凳子搬进了屋,放下,起身时发现那有一只凳脚劈开了一片木,她朝屋里道,“阿禾,这凳脚怎么好端端破了木?”
里边沈禾才躺床上,听了她娘的话,又想起当时的场景,男人贴过来的唇。
脸色微热,她忙拽起被子往脸上一扑,装做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