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担忧至此,傅景晏自然不再有所隐瞒,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道来与您听。”
那日大皇子即当今太子赵成越派人将他唤了过去。
似是有意招揽他,对他言辞客气,最后带他去了书房中,将装满一沓书信的盒子交与他——
他大略说了一通,傅老夫人气的直轻拍桌子,“我当时便觉这二皇子总是一副贼眉鼠眼摸样子,定不是个好东西。”
“娘,您放心,如今,虽然陛下皇储已立,我也不用再卷入这些纷争中,但是这个仇我仍要一点点还回去的。”
说到这里,傅景晏神色微紧,语气决绝,傅老夫人却听得有些犹豫。
“景晏,娘不管你如何做,但前提都是不能让你自己陷入危险,不要弄到最后,自己无法全身而退。”
傅景晏点头,具体怎么做,他已有法子,只是时机未到。
“行了,不说这个事了,”傅老夫人心里惦记着另一事,“沈禾这里,你到底如何想的?”
傅景晏抬手按了按眉间,“什么怎么办?娘,你想怎么办?”
“我听君宝说,有一个男人天天去她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个男人不足挂齿,”傅景晏不屑,至于后面傅老夫人说的他具体如何想,他也还真未曾想过,至少他再想那也得慢慢来呀,一方面沈禾这边还未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另一方面。
他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这沈夫人给沈禾谈亲事,他完全没在考虑范围之内。
傅老夫人见问不出什么,不再追问,只道,“沈禾是个好姑娘,哎,我也不管了,反正东西也送了出去,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良久,傅景晏离开之前,对傅老夫人道,“您放心,我心里面有数。”
翌日。
沈禾从家里出来,慢吞吞地走在过去侯府的路上。
她起的早,眼低里有一丝困倦。昨晚心思不稳,想的事多,也没怎么睡好。
清晨的街道安静,人少,叫卖的小贩也不多,零星几个散在路边。
她正不紧不慢悠闲地走着,远处忽的尘埃四起,马蹄踩在地上的阵阵声,一路直逼她身前,她来不及躲闪,整个人楞成了一座雕像般,眼睛睁地大大的,直愣愣看着朝自己奔来的马。
脑袋里晃着一句话,这马挺眼熟的。
马背上的人将力度与距离控制的刚刚好,距她五步左右便控制好身下的马儿,朝她微微俯了身。
“一大早,怎这般没魂没魄的模样?”
依旧是那人熟悉的声音,沈禾只觉此时此身上那最后一丝困倦,也快没了。“大公子,我……我这是有点没睡醒。”
傅景晏脸上神情温和了许多,他将疾风驾到她身旁,随后朝她伸出手来。
这是要骑马带自己去侯府?大庭广众之下的,沈禾哪里敢将手伸过去,她笑了笑,“大公子,不用了,我现在清醒得很。”边说边摆着两只细白的手。
傅景晏勾勾唇,索性直接下了马,长臂一伸,便将她拦腰抱起,微用力便将人搁在了马上。
疾风比一般马要大要高,沈禾被他突然这般抱上来,整个人一时没有坐稳,只得胡乱抓着缰绳,试图稳住自己。
就在她努力想稳住自己时,身后突然覆过来一阵微热,那是男人贴着她肩背的胸膛,肌肉紧实,犹如一块坚毅的石头,牢牢将她抵着。
“缰绳不是这样拿的,”他近在她耳边,言语间,吐着热气,接着他的手自身后探过来,覆在她的手上,“难怪上次马失控,你没能控制住。”
他边说边调整她拿缰绳的姿势,白嫩纤细手没有骨头般,柔软至极,傅景晏眯着眸子看了会,随后收回目光,又发现这人耳朵红的不像话。
身后的人如同一块烙铁一般,将她紧紧锢着,又是在这大街上,虽然这会人很少,但她还是死死低着头。
他两腿在马肚上踢了踢,随后疾风边向前继续跑了起来。
沈禾原不打算说话,这会一看,哪是去侯府的路!
耳边是倏倏的的风声,还夹杂着男人微沉的呼吸。
她怕他听不清,提高声音道,“大公子,我们不去侯府吗?”
傅景晏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廓,“身子这么弱,我带你去练练。”
沈禾只觉自己的耳朵被他时不时贴过来的硬朗的下颌碰的有点痒,她被他有意无意的撩拨弄的有点心颤。
虽如此,却也不忘自己是傅君宝的先生,她挪着自己的手,也不知是她力气大还是傅景晏手上力度小了,没使多大劲手便从他掌下抽了出来,“我身子哪弱了,还是回侯府,没准三公子还在等我呢。”
“我出来时已经让人一会与他说你今日来不了。”他的声音有点低,又透着几分无力。
沈禾暗暗将他念了一番,还没想好继续说什么,突然靠在身后的男人似乎又贴近了许多,甚至仿佛他所有的重心都倚在她削弱的背上。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努力挺着腰,又将手覆在了他肤色微深的手上。
有点烫。
她慌了,忙问他,“大公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晕。”
“怎么突然头晕,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沈禾这会真急了,转头想要看他,可惜身后的重力压得她无法动作。
“你扶着我的手,不然我得从这马背上掉下去。”
像是真怕他会掉下去似的,沈禾也顾不得其他,忙将两只手握了上去,她的手太小,只能勉强抓住他的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