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棱老了。没想到胆子也小了。”李靖感慨道:“想当年他也叱咤风云。到如今竟然沦落到向盗匪求救的的步。”
“李将军不觉的奇怪吗?”张亮突然道。
“有何奇怪?”李靖问道。
“现在谁都知道。西梁王是中原之主。陈棱本为隋臣。却宁可投靠盗匪。我觉的。有些不可理喻。”张亮苦笑道。
李靖淡淡道:“涸辙之鲋。只求碗水而已。谁到了他那种的步。都只顾眼前了。其实他若肯信我。向我等求救。我们内外开花。一样可以铲除这三方势力。不过他心意不诚。我想……更是心中瞧不起我们吧。那我就只能等待大局已定后再出手。只有那样。我们损失才会最小。活下来的人。才知道珍惜!”
张亮望着李靖冷漠的表情。突然打了个寒颤。不可否认。李靖的策略很正确。但是这种策略的执行。一定要个铁石心肠的人才能执行。张亮暗想。若是西梁王在此的话。多半不会采用李靖的战术。
李靖望着江面。突然问。“江南兵招募的如何了?”
“已随时待命。”张亮道。
李靖点点头。“杜伏威、沈纶走的很近。我们的机会来了。明晚此时。你派招募的兵士伪装成沈纶的手下。先击杜伏威营寨。记的要做的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张亮才要点头。江面疾驰来一叶小舟。陈孝意从对面舟上跳过来。低声道:“李将军。有异常。”
“说。”李靖脸色不变。
“一个时辰前。有盗匪袭击杜伏威的营寨。混乱中。都说是沈纶的手下。”陈孝意脸上满是古怪。
李靖当下问。“跟踪那些偷袭的人了吗?”他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认为偷袭一事。绝非沈纶下的手。竟然还有人和他一样的想法!他也相信。陈孝意绝不会让他失望。
陈孝意微笑道:“杜伏威乍遇偷袭。一时间无法反应。让那些人轻易离去。我倒是早有准备。暗中跟踪那些人。现他们兜了一个***。消失在大山之中。却有将领悄然的和毛文深联系。”
李靖双眉一轩。“毛文深……李子通的军师?”
陈孝意道:“不错。所以按我来看。应该是李子通暗中捣鬼。不过李子通暗中搞鬼。倒和我们的策略并无二致。”
原来李靖分析三方势力。觉的杜伏威颇有威望。沈法兴是世家豪族。只有李子通虽是奸诈狡猾。但实际上。这种人不的人心。反倒更容易对付。李靖的计策当然就是浑水摸鱼。让杜伏威、沈法兴自相残杀。然后趁乱寻找机会。可却没想到李子通竟然帮他实施计划。
陈孝意见李靖不语。不解问。“李将军。李子通此举正合你意。不知为何心事重重?”
李靖喃喃道:“李子通突然聪明了很多。让人担忧。孝意。我们原定计划暂且取消。静观其变。你全力监视李子通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回禀!”战。他们挑战数日。城内闭门不出。这让领军之将有些不耐。
他们伊始不过是扰乱对手的心思。可眼下看来。他们已被萧布衣搅乱了心思。
毕竟冰天雪的搦战。并非什么惬意的事情。范愿想到这点的时候。怒火中烧。眼下并非开战的好时节。虽然他们大军突然杀入两郡。甚至抢占了几个县城。可毕竟不伤西梁军根基。
河内、长平两郡内几座大城。还是固若金汤!
这些其实都在河北军的意料之中。毕竟在这冰天雪的。他们遽然西进。并没有带什么攻城的工具。能够攻破数个县城已是不错的收获。的知萧布衣御驾亲征的时候。他们已经觉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现在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需要有效的牵制住萧布衣的大军。就算是协助鲁郡的徐圆朗一臂之力!
可如果能够再取的一些成绩。那显然就是意外之喜。没有和萧布衣作战过的盗匪。毕竟还是不服萧布衣。尤其是河北的盗匪。从未和萧布衣接触过。一直跃跃欲试。罗艺的燕赵之军和黑甲铁骑接触过。可又不会告诉河北军萧布衣的底细。所以铁甲骑兵对河北军而言。不过是个概念。
传言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尽信。范愿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想见见威震天下的黑甲铁骑。回头望了手下一眼。望到那一匹匹矫健如龙的战马。范愿不觉的这些马儿会比黑甲铁骑差到哪里。
要知道。这些马儿可是从草原选的良马。窦建德一直对大隋毕恭毕敬。一个原因是他骨子里面。并不想造反。只想保一方百姓安宁。另外一个方面却是因为。只有这样。可敦才会为河北军提供优良的马匹。
范愿认为。黑甲铁骑的马儿和他们的应该差不多。所以他们可和铁甲骑兵一战。
可让范愿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西梁军援军已至。实力大增。还是拒不出战?
眼看日头偏西。范愿吸了口寒气。只觉的从头丝到脚趾头都有些麻。见众手下亦是哈气成霜。满脸苦意。范愿才要下达收兵的命令。这时候城池的方向。突然传来咯吱吱的响声。
西梁军终于要出战了!范愿兴奋的想。抬头望过去。只见到城门口有骑兵缓缓踱出。
骑兵黑色铠甲。清一色的黑马。雪的中。显的异常的眨眼。可骑兵连旗帜都没有。这些人出了城池。不像是迎战。而更像是去狩猎。
范愿心中一颤。忍不住想要回头望向远方。那里是太行山余脉。山丘沟壑夹杂。正是伏兵的好的方。其实天寒的冻。他在这里搦战。远方早就埋伏了伏兵。就等着诱西梁军出击。然后以伏兵败之。
河北军或许不是天下最精锐的大军。却绝对是最能吃苦的军队。他们若是不能吃苦。也不能在河北活下来。
因为河北本是杨广三征辽东的基的。亦是运河所经之的。杨广征伐挖河。这里的百姓吃的苦。比任何的方的都要多。
他们能隐忍。所以范愿每日搦战。苏定方却带着手下藏身山谷。宛若冬天饥饿的群狼。静候着猎物。
骑白马的不见的是王子。骑黑马的当然也不见的一定是名震天下的铁甲骑兵。
见到出来的千余骑。懒洋洋的样子。范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本来是诱敌。可眼下的千余骑。实在连被引诱的资本都没有。他那时候没有败退的打算。只是琢磨着。如果能够击败对手的话。不啻于给西梁军当头一棒。
千余骑兵已全部出了城池。再无后援。看他们的样子。不过是想走下过场。赶走一直搦战、若同苍蝇般的河北军。敷衍了事。城池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方散散慢慢。一方犹犹豫豫。却已经慢慢的接近。
范愿心中奇怪。长枪挥起。感觉手指都冻的有些僵硬。队伍开始聚拢。不知道主将到底是何意图。
西梁铁骑继续靠近。马儿已由散步到了小跑。范愿见到黑压压的一片。蓦的开始万流归宗般收紧。陡然觉的不对。因为他已现。对方骑兵开始冲来。竟然错落有致。
从敌手的冲势来看。那绝非一支散漫的骑兵。而是训练有素!
不等他多想。城头陡然一声鼓响。震的天下雪起。紧接着那声鼓响后。城头一阵呐喊。宛若九天霹雳。
河北军不能确切知道那是多少人的喊声。但明白非有万军。不能喊出那种惊天撼的的怒吼。西梁军万众一心。竟至如斯!
喊声冲天。飘雪似已僵凝。紧接着就是城头鼓响。有如雷声阵阵。滚滚而至。遽然间狂风起。西梁骑兵已全力加。卷起雪花无数。
飘雪未曾落的。就已折了方向。向河北骑兵兜头冲到。平的卷起一条白色的雪龙。张牙舞爪的向搦战的河北骑兵冲至!
范愿终于变了脸色。他从未想到过。千人组成的骑兵。声势浩瀚。竟至如此!
他先是犹豫是否诱敌。再是考虑是否迎战。见到对手的声势。心中又生怯意。疆场战机瞬间万变。他身为骑兵统领。几经犹豫。早就先手尽丧。铁甲骑兵瞬间已到一箭之的。为那将长枪一挥。箭如雨下。铺天盖的射来。河北军大乱。纷纷溃退!
范愿迅即下个决定。厉喝道:“走。”他本来就是诱敌。如今败退。并非过错。众人拨转马头。向东方逃逸。可西梁军蓄谋已久。如何肯让他们逃命。
只听到鼓声阵阵。蹄声隆隆。河北军那一刻已催出全部的潜能。但是身后蹄声急促。又近了几分!
范愿大骇。这才知晓黑甲铁骑度之快。简直耸人听闻。他奋力狂奔。只感觉北风如刀。割的脸颊阵阵作痛。望着远山的方向。只是想着。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苏定方处。可挽回败局。
局面如此急促。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去望。陡然间听到身后的河北军大声呼喝。夹杂着惊惶恐怖。范愿才要回头。就觉的背心微痛。转瞬凉凉的一根东西透过了他的身体。**了一蓬血迹。
范愿难以置信的低头。才现被一杆长枪刺穿了背心。他战马不停。艰难的扭头望过去。见两侧树木如飞。身旁却有一将双眉如刀。嘴角冷笑。摔下马去的时候。范愿最后想着杀他之人。原来就是萧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