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大华夏,抗战刚结束的时候,国家鼓励生育,之后一段时期人口飞速增长。全民扫盲还不够彻底,大家生了孩子取名字图方便,很多人都只取单名。合适取名的字能有几个,重名的人就多了。当时一个班级60多个人,抽签抽一起太正常了。

也是这时候的很多人做事还是有些死板。抽到一起,把人调一下分开就好了嘛,他们愣是不,就那么把两人放一个班里。

班主任看看底下一群孩子傻愣愣的脸,没办法,让两人站起来,比对了下身高,指着个子高点的那个说:“以后你就叫大王志。”又指着矮一点的那个“你就叫小王志。”

就这么把人给改了名。

顾毓铮:“……”

第一天放学回家,顾毓铮就显得恹恹的。耿霜泠奇怪:“对学校不适应?”

怎么可能适应。

顾毓铮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孩子,条件有限的时候,她也是很能忍的,但在有选择的时候,她就不想委屈自己了。

之前上学前班,与一小本校区是分开的,而一小本校区,环境并不好。

市一小是老学校,老学校意味着什么?除了高的教学质量,就只剩下破旧。

学校是建国后,用某个资本家的破厂房改建的。教室什么的还好说,在原地用砖头水泥重新修了,那时候用料实在,质量好,三、四十年历史了,使用上没什么问题。

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厕所啊啊啊!

这时候的南方小城市,很多地方甚至不如几十年前租界林立的大上海,在基础设施方面是比较落后的。

近几年盖的房子还算好一点,这些由旧厂房改建的学校就有点寒碜了。特别是厕所,不要说独立的单间了,也就比乡下的破茅房好上那么一点。

说得太过详细生动怕恶心到诸位,简单点形容,就是操场边缘一个长方形的大房间,里面一条深沟,上面用木板搭了架子,人进来处理排泄问题的时候,就坐在架子的边沿。

整个房间气味感人就不用说了,头一偏,看到的就是深沟底下的排泄物,眼神好的还能看到一条条蠕动的白蛆。

再加上小孩子个头小,部分人胆子也小,坐下起来的时候位置不到位,那啥洒在架子上也是常有的事。

顾毓铮是用惯了抽水马桶的人,就是重生回来后,使用的也是家里的木制马,清洁度是绝对能够保障的。现在对着这么一个建筑,她的内心是煎熬的。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耿霜泠听女儿一说,就明白了。她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一小的设施差到什么样,可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不上学吧?

她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我们给学校捐钱吧,让校长重新建个厕所,给大家伙都改善下条件。”

顾毓铮瞪大眼。妈妈厉害啊,无师自通了赞助技能。果然,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顾勇军不满意了:“没看出来啊,如今都学会嘚瑟了。你女儿上个小学你就要捐个厕所,那将来上个中学万一要住宿,你是不是就要捐个宿舍了?”

回过头对顾毓铮道:“哪里学来的这么娇气,这样的厕所人家能用得,你就用不得了?”

顾毓铮瘪嘴。好吧,继续忍吧。

就这么不甘不愿地过了一段日子,耿霜泠每天都去学校接女儿放学。

虽然顾毓铮反复强调,以前去舅公家我都是一个人呢,现在大了,不用接啦。耿霜泠觉得,以前是自己要上班没条件,现在有时间了,哪能还让女儿一个人走?

到校门口的时候,铁栏门还关着,外面已经有一些家长在等着了,家长们等得无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耿霜泠听一个年轻的女人和校门口一个摆摊的说话。

“现在的孩子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买菜都成了难题。”

“我看都是饿的少了。前几年不饿肚子就是好事了,还管吃什么。”

“没办法啊,我家那个,一天没肉都不行。”

“那你家条件不错啊,还能天天吃肉,我家在城里也算中等水平了,一周就能买上一次肉。”

“也没有那么好啦,我家就是每餐给孩子点上几点肉沫而已,也算是餐餐有肉了。”

“哈哈,几点肉沫就满足了,那你的孩子也还是满好养的。”

对话听得耿霜泠感慨不已。最近这一两年,物价涨得飞快,不过因为物资供应日渐充足,老百姓口袋里的钱也多起来了,生活水平总的来说还是提高了不少,想想自己开始做生意之前,过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呢。

恩,现在自己家一天吃三顿肉都买得起,还不是肉沫!自己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女儿吗?等下接上女儿就去菜市场割一斤肉去,自己闺女也好这一口呢。

这边正想得开心呢,放学的铃声响了,等其他人都要走光了,顾毓铮才灰头土脸地从里面出来。

耿霜泠心里一个咯噔,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急匆匆地拉过女儿检查一遍,还好,除了头发乱了点,衣服脏了点,没有其他问题。心先放下了。

路上人多,耿霜泠就没细问,等到秦振国家整理过后又吃完饭,才开始盘问。

第一句话就是:“你该不是为了不上学故意整的吧?”

顾毓铮喊冤:“真的不怪我。”

正要将过程讲述一遍,安国生进来了。

秦振国是于水市的老人了,又是个饱学之士,安国生是一个人过来上任的,他工作忙,偶尔得了空闲也没地方去,就时不时过来拜访交流。有时是周末,有时就是晚饭后过来,不知不觉就和这家人聊得比较熟悉了。

看到全家人一起开审问大会,这可是难得的事情,他也来了兴趣,坐在一边围观。

这次的事,确实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