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节(1 / 2)

皇帝安抚愤怒的相爷:“武都督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要攻打京城,收复京城!”

崔征冷冷道:“那他倒是打呀!跑出去一年多了,他跟安康山打了几次?”从袖子拿出一叠文书扔在桌案上,“看看,他在相州都在忙什么,屯兵,强取豪夺,敛财,让兵马跑去漠北,美其名曰支援梁振,梁振手中握着四万振武军都是吃闲饭的吗!”

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叹一口气。

“陛下,这种人根本就不可信。”崔征道,“老臣在朝堂数十年,看多了这种出身粗浅,凭着运气得了功劳,一步登天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得来的功劳越容易,就越想投机取巧。”

皇帝抬起头,不再替武鸦儿解释,苦笑一下,说出了心里话:“相爷,如今,不反叛就是大夏的忠臣功臣了。”

哪里还计较品行。

崔征明白皇帝的没底气,知道他不是一味的信任武鸦儿,也不再咄咄逼人了。

“武鸦儿这样做也不意外,看看如今天下的卫军,有一些兵马嘴上不说,所作所为就差一个反叛的旗号了。”他说道,“占地为王,飞扬跋扈,不听调遣,阳奉阴违,视朝廷为无物,老臣心里明白的很。”

皇帝道:“是朕无能。”

他说这话没有掉泪,这反而更让人觉得真心实意。

崔征道:“陛下不用自责,这是大夏临难,与陛下无关,说起来倒是陛下无辜。”

皇帝站起来:“相爷万万不可这样说,朕享受了大夏皇家血脉带来的荣耀,就当然要担起磨难艰辛。”

崔征对皇帝一礼,除了往日的严肃,眼神里多了几分师长的慈爱:“陛下圣明。”

君臣二人互表心意,表明了这世间唯有他们君臣才有真心真意,因为武鸦儿带来的愤怒焦躁的气氛散去,但眼下的危难还悬在头顶。

武鸦儿是不肯回来了指望不上了,接下来如何?

“麟州防守其实朕是不担心的。”皇帝说道,“这么多兵马坚守半年没有问题,当年麟州兵马不多还能守那么久呢。”

崔征不太想提当年的事,转开话题道:“陛下,武鸦儿有一点说没错。”

皇帝不解。

“安康山攻打麟州是因为登基称帝,要赫赫扬威。”崔征道,“所以陛下,麟州如果被围困半年,天下会如何?”

就算没有攻下麟州,半年没有打退叛军,对于百姓来说,也是叛军胜了,麟州败了,安康山扬威赫赫,天下大势

皇帝的脸色惨白。

“相爷,奈何啊!”他一声长叹,手抚上舆图,看着这大好河山,真要离散留不住了啊。

崔征道:“陛下勿忧,没有武鸦儿,我们麟州也打了很多次叛军了。”

皇帝回过神了,是哦,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归根结底是因为当初危难中被武鸦儿所救,形成了依赖,一旦遇到危难就只想起武鸦儿了。

皇帝知道崔征的说的是谁,眼中迸发欢喜跟着补充称赞:“而且他没有一次败绩。”

“我麟州数万大军。”崔征走到沙盘前指点,“南有山南道剑南道为助,东有齐山齐都督听命调遣夹击,难道与叛军一战都不能吗?”

皇帝道:“为了那些被叛军荼毒的民众,我麟州也不能坐视不管。”

“陛下还等什么?”崔征俯身施礼:“请下旨吧。”

麟州里外紧张备战,麟州境外无定河边满目肃杀。

冬日荒凉的大地上驻扎着军营,麟州境内张安王林率兵守卫,项云领兵在境外做前锋。

这是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防线,从这里出去的斥候先锋兵马,已经跟叛军的先锋斥候进行了两三场对战了。

硝烟战火死亡鲜血真真切切,对于战事叛军动向也看的最真真切切。

当圣旨送来时,项云和将官们正看着沙盘排兵布阵。

“虚张声势。”项云将一枚小标旗扔在沙盘上,“就知道京城不可能动用那么多兵马来,将前锋军撤回来,我就守在这里,看他们可敢来战。”

将官们应声是要去传达命令,待听到圣旨让出战又停下来,等候项云的指使。

项云接过圣旨对使臣郑重一礼:“末将遵命,即刻拔营,亲自上阵督战。”

使臣很满意高高兴兴的走了。

营帐里将官们有些不知所措:“都督,真要出战吗?”

项云道:“陛下有命,我等便去斩杀叛军,让他们知道麟州不可侵犯。”

项云听从君命,他们也只能听从军令,将官们应声是出去准备。

蒋友上前皱眉道:“都督,你先前说的此时应当坚守,以逸待劳,叛军虚张声势,极有可能内有埋伏,我们贸然出战,怕是不利啊。”

“我知道。”项云道,“此时不战,战事反而对我等有利,战了,极有可能会败。”

蒋友不解:“那为何都督还要出战?”

“陛下和朝廷已经吓坏了,必须要有一战才能安抚他们,现在不要跟陛下和朝臣们讲战局兵法,他们听不进去。”项云说道,“所以,还是出战吧,无须担心,也不是不可战,我这里有五万兵马,齐都督那边我要三万协助突袭,就可以一战。”

他端详舆图,他是个严谨的人,早已经在心里演练过。

“此战如果胜了,就是我泼天的功劳。”

蒋友凝眉,道:“都督,如果败了呢?”

项云微微一笑:“那就是武鸦儿的罪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路有疾驰有坚守

白雪覆盖的大路上兵马疾驰,放眼望去,乡野不见任何行人。

自从京城叛军要与麟州大战的消息传开后,各地坚壁清野,民众四散而逃,州府城池紧闭,禁止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