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金瓯锁娇 舒书书 2672 字 1天前

于是她忍不住想,若能一辈子做个小娃娃多好,脑子里什么事都没有,不高兴了就哭,高兴了就笑,永远都无忧无虑的。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

***

楼骁出了野树林,直奔信号弹发射的地点而去。

接收到了那么多颗信号弹,他自然是以为手下人有要紧的事找他,大概与赵太后有关。然而到了地方没能立马与自己手下碰上头,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刚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那些埋伏他的人就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

虽然被设计了,楼骁也没有丝毫慌乱,抬手拔出身上的剑,冷目迎敌。他是中了晋王的计,但是单凭这样就想抓到他,可没那么容易。

然寂影和楼骁交过两回手,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他派出来的这些人,也并不像楼骁想的那般不堪一击。缠斗起来,也耗掉了他不少体力,伤了他不少地方。

楼骁杀到满身带血也没有脱逃离开,本来他早可以走掉。他似乎是杀红了眼杀上了头,最后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把晋王派来的这些人,全部斩杀在剑下。

他要让李知尧知道,他楼骁没那么容易对付!

树林的打杀声终于歇了,楼骁拄剑站着,猛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满地灰土。

他原本是想躲进山林里远离是非了,就此陪着朝雾好好过日子。可经此一战,他已然不想躲了。

他想安稳,李知尧却不会真让他安稳,李知尧不会放过他和朝雾。

他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山林里,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太后未死,此时他还有机会能够复仇,如果真放弃了,他就永远报不了仇了。

李知尧一日不死,他心里就一日不能得安宁。

就此躲在那山林里,余下这半生,真的能咽下这口气,真的能睡得安稳么?

血从指尖上一滴一滴往下滴,跌落进泥土里,他的眼比血还红。

***

朝雾连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楼骁被李知尧杀了,梦到自己被李知尧找到,差点被他失手掐死,后又被他用锁链绑在了石柱上,每日折磨她。

他不仅折磨她,还折磨顺哥儿。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心口揪得一阵剧痛,眼泪刷刷往下落。她抱着被子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只觉得浑身都如针扎一般,疼得快要窒息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要遭受所经历的这一切。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遇到李知尧,让她在失去一切之后,还要活在黑暗和牢笼之中。

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只想过最简单轻松的生活,这也不能如愿吗?

就在她钻进这种情绪中,连呼吸都困难到极致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阳光猛地打进来,照在朝雾脸上,并着春景的声音,“夫人,该起床了。”

朝雾瞬间清醒了许多,忍着刺目的阳光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是沉浸在了噩梦的情绪里。她缓了片刻,从床上爬起来,应了春景一声,“诶。”

楼骁走后,朝雾春景秋若带着顺哥儿,四个人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虽没有邻里乡亲,四个人倒也是把日子过得生机勃勃,并不显得无趣。

春景和秋若看得出来,朝雾在这小木屋呆着,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的,比在晋王府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在晋王府的时候,她哪有多少真情绪,除了偶尔表露出来的怨和恨是真的了。

如果能远离那所有的是非与不得已,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春景和秋若觉得,倒也是挺好的。

她们身上有钱,如果按现在这种生活水准过下去,一辈子都花不完。平时买些花花草草回来养养,种地种菜,养鸡养兔子,换着花样找事做,过得那也叫多姿多彩。

过着这样的生活,朝雾的心境在大部分情况下确实是平和安宁的,很是踏实。除了偶尔做噩梦,还有惦记着楼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等着楼骁回来,然等下来小半月,也没有把楼骁等回来。

等的时间越长,她就忍不住越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可她并不能出去找他,更不能再给他添乱拖后腿,于是便就仍耐心等着。

这样又等了七八日,足过去了大半个月,她也没有等到楼骁。没等到楼骁,却在木屋外的篱笆墙上看到了一只脚绑布条的信鸽。

她把信鸽腿上的字条解下来,展开便见楼骁的字迹:【相信我,事毕便回。】

朝雾捏着那张字条在篱笆墙边木站着很久,心跳从快到慢,到最后一点点平静下来。

楼骁终究还是放不下,选择了回到他的位置上。在一切是非平息下来之前,他大约是不会回来了。他亲手辟出来的世外清净地,此时还留不住他的心。

接到字条后,朝雾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她异常平静,让春景去买了尊观音像回来。地处最近的小山村里买不到什么好东西,观音像是泥塑的。

观音像买回来供起来后,她便开始了吃斋念佛的生活,日日为楼骁诵经祈福。

***

楼骁出去当日就身负了重伤,硬撑着到医馆就医,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最后辗转去了自己的根据地。他的组织是赵太后暗中养的,根据地自然也十分隐蔽。

因为新伤加旧伤,伤势过重,到了据点后,楼骁仍养了很久的伤。在伤势慢慢痊愈后,一边探查赵太后那边的情况,一边继续招募江湖中人填充组织,每日进行高强度训练。

李知尧重伤后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能稍下地走动后,每日间在床上躺着的时间才变少。然也并不能做多剧烈的活动,直又养了将近一个多月,才算痊愈。

眼见着一年过了小半,到了热气扑脸的五月中旬。

他的伤好全了,但派出去的人并未寻到楼骁和朝雾半分下落,这事一直梗在他心里。

朝中倒是一直没有什么事,小皇帝以及个别大臣即便知道了赵太后的“抱恙”与晋王有关,也不敢多说什么。奏折上的红批是赵太后字迹,他们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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