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赵如意替她把了脉后,什么都没有同她说,这郑老婆子还以为赵如意说要帮她治病的事只是说说而已,因此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今日见着赵如意竟提了药来了,心里就激动了起来。
“进屋坐,进屋坐。”郑老婆子就将沾泥的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又擦,领着赵如意和三儿进了屋。
说是屋,其实就是以前的暖房,赵如意一进去,就让屋里的烟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三儿更是被熏得直接咳嗽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屋里冷,得烧些柴火才能让它暖和起来,”郑老婆子就很不好意思地道,“府里的银霜炭我是用不上,只好拾掇些干柴烧些火……”
赵如意看着那盆火就若有所思。
“郑阿婆,你每年都这样烧火的吗?”赵如意便问道。
“可不是么,每年入秋起,我就开始攒柴火,省着点烧,也能熬过一个冬天。”郑老婆子就同赵如意笑道,说着她又是一阵猛咳。
看着那火盆里还冒着阵阵青烟的木头,赵如意便问起了郑老婆子:“你那个咳嗽是不是一到了冬天就特别严重?过了冬天又会好一些?”
“是呀,是呀!”看着赵如意她们两被烟呛得气都喘不过来,那郑老婆子也不好意思再叫她们两个进屋,可让她们就这样站在门口吹风也不合适,一时倒让她变得没了主意。
“我怀疑就是这些青烟加重了你的病情,你不烧这些木头,会不会好一些?”赵如意就同她道。
郑老婆子听着就很是尴尬地笑道:“不烧这个木头当然会好一些,可如果不烧这木头,我就会冻死在这的。”
赵如意也知道郑老婆子说的是事实。
她打量着眼前的这间屋子,就奇道:“这儿不是暖房吗?那应该是埋了地龙的吧?为何不把那地龙烧起来,反倒让自己在这受呛?”
“姑娘说的是,可这地龙早就因为年久失修,烟道塌了大半,即不塌,我一个老婆子也是烧不起的,那得要多烧多少木柴呀!郑老婆子就很是为难地道。”
赵如意一听,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便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外头的人只道这宁国府是公侯世家,还以为府里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花团锦簇、烈火烹油。
可上一世在二公子院里当过差的她却是知道,这宁国府早就是空架子一个了。
在老夫人和老太爷的手上时,就已经开始寅吃卯粮,吃到这一任宁国公宋长盛的手上时,府里剩下的产业便不多了。
加之宋长盛又不是个善钻营的,这么多年才混了个金吾卫的小旗,府里外面的产业全靠当年老夫人留下来的姚大总管在打理,而内宅的一应开销都由薛氏说了算。
由姨娘扶正的薛氏能提供给宋长盛的助力自然不如茂国公府的徐二小姐。
无法开源的她,便只能截流。
花房的开销也就这样被削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