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前朝堂上总有人说,对塞上诸胡只需防御就可以了,不需要出动大军进剿。他们不懂道义,反复无常,有其喜欢自相残杀,只要处置得好,似乎真有希望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杀光呢。”
风火骑兵北上的速度很快,当曰便由延津渡口过大河,然后又曰夜兼程的急行三曰,到了太行山东麓的涉国,方才稍作停留,进行休整补充。
王羽此番进兵,取的是邯郸与邺城之间的滏口陉,这不是唯一的通道,却是最便捷的一条。穿过滏口陉,可以直抵壶关,届时若是晋阳城未失,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增援太原战场了。
上路之初,气氛是有些沉闷的,并州的军情在路上就已经通报了全军。风火二军的将士都是百战精锐,倒不至于被败讯打击得太重,士气低迷,但情绪的低落和紧张却是避免不了的。全军将士都将力气用在了赶路上,因此行军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不少。
太史慈一向心宽,在半路上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到了晚饭的时分,他已经开始用口舌替义弟打起抱不平来。
“野狗,这些羌胡就是一群野狗!元直千算万算,都是把对方当做人来算筹的,却没想到那就是一群野狗,一时不防,吃了亏也不足为奇。好在主公料事在先,及时动身赴援,说起来,主公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简直神了!”
他气哼哼的说着。
那场夜战之中,徐庶唯一能称得上是失误的,也就是没有及时对潘璋的脱离做出反应。但夜战之中,本来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住整支大军的动向。说到底,还是马超的运气太好,简直就像是天神附体了似的,令得太史慈极其不爽。
“道理其实很简单,主公能算到此节,只是因为对胡人的了解足够深刻。”赵云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托着饭盆,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哥,你想想,野狗那东西没了吃食,的确会自己咬自己,不过,经历了自相残杀之后,他们倒未必会损伤实力。”
“唔,有点意思,你继续说。”太史慈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意味。
“中原只有在王朝末年的乱世中,才没了规矩,可在塞外,部落间彼此侵攻、残杀本就是常态,就算是鲜卑人津津乐道的檀石槐时代,鲜卑人彼此间难道就不自相残杀么?顶多只是尽量不闹得太大罢了。说白了,就是他们早就习惯内讧了。”
“原来如此。”太史慈一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这样说来,元直对西凉军使出离间计,本来就有些问题了,因为他没拉一方,打一方,只是想借着内讧消耗敌军实力。反观西凉军这边,因为习惯了内讧,和强者为尊,所以内讧和首领的死,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皱起了眉头:“这样说来,现在的西凉军,岂不是比之前更难打了?”
赵云沉默不答,只是用眉宇间的忧色表明了赞同之意。
“那这一战,到底应该怎么打?”太史慈也少有的犯起愁来。
就算援军及时到达并州,徐庶在战败后的处置也很得当,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两军汇合之后的实力,也只是略胜从前。但这一次的战略目标,却是要击溃,至少要重创西凉军才行。
虽然兖州也有大军留守,但军情显示,曹艹并没有贸贸然发动进攻,而是亲自前往陈留,与孙策进行了一整天的密议,显然两军是打算彻底联手了。
留守兖州的部队能不能挡住曹艹的猛攻,真的很难讲,所以王羽的布置,也是能守就守,不能守就以空间缓时间,等待他化解了并州危局,再做打算。
在兹县夜战之前,西线军团和西凉军是持平的态势,但当时徐庶只要全力防守就可以了,并不能说五万青州军,便与三十万西凉军实力相当。现在,西凉军的战力不降反升,而青州军实力只是稍有增加,战局的走向,真是有些让人无法乐观。
即便以太史慈的勇猛,赵云的无畏,也难免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一群野狗而已,干脆直接杀过去,将那些野狗杀散了了事!”秦风也吃完饭了,跳了起来,提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建议。
“虽然不是军议,但疯子你好歹也有点样子。”太史慈笑骂了一句,把秦风硬按着坐回原处。
“主公都不因言而罪人,偏你这家伙讲究多多。”秦风委委屈屈的小声嘀咕:“在北疆的时候,面对鲜卑的十万铁骑,主公还不是就那么一口气冲上去了?当时子龙还不在呢,咱们的铁骑也只有一千来人,现在西凉军虽然比鲜卑的狼崽子多了点,咱们的实力也比那时强啊。”
“偏你有道理。”太史慈白了他一眼,很不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