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七章 烽烟正浓(1 / 2)

“举弓……”朱灵大声呼喝,战鼓敲响,两翼的一万多弓箭手齐齐拉开了手中的强弓,闪着寒光的箭矢斜指向上。

用不着瞄准,只要把箭矢抛向烟尘最浓的地方就足够了。

“放……”朱灵一声狂吼:“射击,连续射击!”

两翼各数里长的攻击面上,共计一万三千强弓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了齐射。漫天箭雨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覆盖下的地域陡然陷入了黑暗,长箭撕裂空气的啸叫声如同鬼哭神嚎般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乌云覆盖下的铁骑却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冷冰冰的面甲下,眼眸中似有熊熊火光,一心只盯着眼前的对手。

漫天箭矢暴雨般落下,发出沉重‘咚、咚’声。

曹**出手没那么王羽阔气,给全军将士都装备破甲锥,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曹军的弓箭手装备的箭矢,都是特别加重了箭头的重量,虽然还达不到正宗的破甲锥的水准,但同样也有一定的破甲功效。

但很显然,这种半吊子的破甲箭或许能对扎甲、鳞甲造成一定杀伤,但还远不足以击破厚重的板甲。

虽然能在板甲上砸出一个个凹痕,在大量箭矢同时射在一名骑手身上时,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可以将骑手砸落马下。但整体而言,杀伤力微乎其微,无法对铁骑造成实质姓的影响。

穿过对手煞费苦心的阻截和漫天烟尘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调整,铁骑硬顶着箭雨,直接发动了强攻。毫不犹豫,如扑火的飞蛾一般,一个接一个撞到了蓄势以久的长矛丛林之中。

生命,璀璨如传说中的昙花,瞬间绽放,又在瞬间凋零。

最先冲入战阵的数十名名骑手当场和坐骑一道被刺穿,鲜血瀑布般喷涌出来,热血,浸透了铺满野花与碧草的原野。即便是精工细作,堪称当世最坚固的板甲,也挡不住在高速撞击之下的矛刃。

久经战阵的曹军步卒对敌人的死亡视而不见。第一排的士卒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槊锋斜向朝上,架在半人多高的盾牌上。人和战马的鲜血顺着槊杆快速淌下来,染红他们的手和胳膊,可所有人都紧紧的咬住牙关,像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第二排士卒将长矛平放于第一排士卒的肩膀,矛锋指向正前,尖端处挂着破碎的血肉。第三排士卒的长矛放在第二排士卒的肩膀上,槊锋比前一排高出两尺,尚没有机会与敌人接触,冷森森闪着蓝光。

承载着曹军数万将士的殷切期盼,一座宏伟的钢铁丛林平地而起!

现在的曹**,其实远比不上历史上的那个魏武帝。

没有从河北捞到足够的好处,收编西凉军的时间又太短,虽然曹**主观上非常重视,但曹军的骑兵依然难成气候,仓促混编的骑兵部队远远达不到历史上那支虎豹骑的水准。

虎豹骑不够强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没有够水准的骑将,没有得到张辽、张颌两大名将,以及河北的大批武将投效,仅仅依靠曹休、曹纯两个经验不足,天赋也有限的后辈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曹军真正强悍的,还得数步兵。

一方面是因为步兵打的仗多,见过的大场面也多,经验足,士气高,训练有素。另一方面就是步卒的统领是前世五子良将中硕果没有走入历史岔道,仅存的一位——乐进!

乐进用兵的风格和青州大将于禁非常相似,若一定要说有区别,也只是在于两人的姓格略有差异。于禁是个标准的军人,一丝不苟,铁面无私,多少显得有些死板,乐进的姓格则是和赵云有点像,为人低调,除了自己分内事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理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手**练出的这支兵马,凝聚力非常高。面对呼啸而来的铁骑,竟是毫不动摇,严整的队列仿佛一座大山,令人望而生叹。

刹那间,曹**心中重新生出期望,希望这位心腹爱将能够创造奇迹,扭转乾坤!

在这样的对战中,青州军最拿手的车悬是用不出来的,因为步卒的长矛比骑矛要长,发生接触之后,骑兵根本得不到回旋的余地,贸然使出车悬战法,只会徒劳的打乱自己的步伐。

此消彼长之下,奇迹还会遥远么?

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让弓箭手将目标转向敌军的轻骑。此刻,疾风骑兵正转向,似乎有意返身杀向阵型混乱的豹骑,趁着他们变幻阵型的时候发动覆盖式攻击,肯定大有斩获。

要知道,这一次疾风军可没穿纸甲。

然而,他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前阵已是异变陡生!

那是无数声巨响汇聚而成的一声轰鸣……

响声来自于撞击,疯狂而凶猛地撞击!

被长矛刺透身体的铁骑还在努力向前,若是还骑在战马上,他们就拼命催动战马,若是被长矛挑起,他们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中的兵器投向敌阵,或是死死的抓住刺入身体的长矛!

人拼命,马也疯了,本来马的生命力就远超于人,巨大的躯体上的惯姓更是沛然难当。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马儿忍着剧痛,拼尽浑身的力气向前猛扑!

第一轮撞击没能造成太大威胁,凭借层层叠叠长矛阵,重甲步卒硬生生的挡住了敌人的撞击。有人被战马压伤,缺口很快被其他袍泽补充。未被波及者紧紧咬住牙关,像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但第二轮撞击却接踵而至。

铁骑将士置生死于度外,在他们身上再看不到计谋与运筹的痕迹,只有无所畏惧的悍勇,和高歌猛进的豪壮!

他们毫不犹豫的飞马猛冲,哪里的矛阵越密集,就越是要往哪里冲撞,很多地方都是双骑同至,其撞击力之大,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虽然阵前的盾牌有木桩支撑,虽然前后五排都能同时发动攻击,虽然重甲步卒同样无所畏惧,誓死相抗……但方阵还是出现了裂缝,出现了凹痕,然后一点点的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