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了眼,坐在了床榻上,心中清明一片,又有了在了漫天月华下修炼的感觉。她的脑中,慢慢有了图形,只觉得整间房子都是笼罩在了月华之下,四周的杂音全消,人的意识也是一路往前。
渐渐地,闭眼后的黑暗中多了些光亮,远处,她似乎见了有人影晃动。花夭,她心里一惊,脑中看见的正是花夭。
花夭这时正坐在不远处得一件房里,眼前还站着另外一人,这人的样貌她看不清楚,该是没见过。花夭那很是独特的身形,她却是绝不会看错。
黑玉的声音传来:“若儿,你...何时有了灵珠特技。”
若儿连忙摇头,她才是一分神,那眼前的幻像就全没了踪影。她嘀咕了一句,这是。
“你方才使用的是灵珠特技,”黑玉很肯定的说道,“只是和常人的特技有些不同,怎么又会隐约可见人形,又听了人声。你...”,
她循着若儿的手心看去,只见她手上的龙形灵图正一点点黯淡下去,“右手,”
若儿四下看看,也无人注意她的行动,连忙开了右手,黑玉也不担心四周有人窥见,这时,所有人都是没了意识。
若儿只觉掌心一热,蓝花之上,“果然,”黑玉笑道:“那半颗灵瑙全让你收入了体内,我原先还担心灵珠属性不同,效果也是大打折扣。现在看来,这半缺的灵瑙居然让你无端有了两中灵珠特技,”
若儿听她说着,再看自己的手心,只见上头,果然是多了一颗黄灿灿的珠子,另外的五点灵滴还是原来的摸样。
“很好,”黑玉笑道,“你这远视的特技只怕是由右手的婆罗花灵图带来的,而侧听则是我本身的盘龙灵图产生的,右手因为受了凝封术的束缚,才只能模糊见了人影,你先静下心来,这地方阴气很足,阳气不盛,我会尽量少出来,你一切都得小心,这些花草,包括这天晶都有些古怪,”
说完,她又是消失在了一侧,若儿见身旁还是无人注意,索性就平躺在了床上。
那蛋白石的光芒这时全都集中在了那蜜色肌肤的农家少女身上,她如同真的睡着了一般,月华笼罩住了全身,周边的一切都慢慢消失开了。
花夭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她眼前的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是小心检查过了。”
花夭笑到:“花婆婆,你可是越老越糊涂了,这里头,除了我和壤息,谁还有半分道元,这里的,每一处房体之上,都是镶嵌了月晶,这可是上好的辨认道元之材,谁也蒙骗不过去。”
那被称为花婆婆的人似是驼背,又似天生身形矮小,她干巴巴地说道:“花夭,你这可是在打击老生,不通道术,丢了花月谷的名号。”
“哎呦呦”,花夭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花婆婆,我可是听说你年轻之时,也是谷中难得的高手,更是一张俏脸,只是不知为何被谷主折腾成了现在的摸样,”
看来这花婆婆该是个老字辈的人了,只是为何,女子和她说话之时,并无半点客气。
若儿心中这时满是疑问,只是想得越多,前方的人影,声音也是会模糊一些,她让自己定下心来,再度听了起来。
这侧听和旁视若儿都才只是第一次使用,本来是极好体力之事,只是幸好在了这月石(蛋白石)做成的房子里头,才能保住一身的元气。
黑玉也并未曾来得及和若儿说起,这灵珠特技,为先天而生。但又一点,只能对着比自己水平低些的人使用,要知道,越是灵力高深者,六感更是灵敏,很容易发现身旁有人窥探,也幸得花夭心存懈怠,才能偷偷听得这些事情。
那一头,花夭似乎也懒得和花婆婆说上太多,只是问道:“晚上的花物可是都准备好了,”
花婆婆叹了一句,“这回有多少人,”
“十八人,选得也都是一般的花物,你只管完成你的活就是了,不要胡言乱语,”花夭说完站了起来,离开了那间房子。
那名花婆婆的身影佝偻了几分,跌坐在了凳子上:“小姐,你可是知道...这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我又哪里能胡乱说话,自从那次之后,那些往来的女孩子,都喝下了日红日醉,小姐,你可知道,这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我...”
这时屋子外头就是想来了一阵脚步声,若儿一惊,只觉得脑中一震,那灵识就全被收了回来月石突地一暗,那集中在了若儿身上的光束一下子淡了下去。
她依旧躺在床上,眼里如同睡意未醒一般。花夭走了进来,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上头的月石一眼,怎么无端端黯淡了许多,再看了看里头的女子脸上都是懒乏着,才说了一句,“姑娘们,花纹师已经到了,我唤了你名的花物,一人人过来。”
她带了一名少女出来,又是看了那有些发暗的月石一眼,扭着腰肢出去了。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名最先出去的女子才被抬了回来,只见她整个人都是瘫软着,浑身如同水里出来一般,满是细微的汗水,身子上的肌肤雪白了很多,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只露出颈后一抹显眼的粉桃。
若儿回头再看其他女子的反应,才发现她们都是一脸怔然,就是相熟的几人,也无人上前查看那名女子的情况。
等到花夭又带了一人出去,若儿赶忙上前,先开女子身上的单子,只见单子下面,女子身上无一缕一物。
这门外再传来一阵声响,花夭叫道,“婆婆纳姑娘,你先出来。”
016 婆罗花纹腕间植
若儿手间一抖,丝绸缎单子覆住了少女的裸肩,她还是顾自睡着,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若儿心底有些犹豫,暗底里呼了几次黑玉,却是没有响应。这时外头的催促声再度传来,她不敢迟疑,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月华皎洁,花夭亭立院中,满地的枯黄草被映得她整个人都散着光彩,更是夺人心魄。花夭笑着走了上来,因为先前出去的女子还未被送了出去,两人等在了一旁。
若儿心里有些局促,担心自己沉不住脱口问了出来,只得低着头。地上的枯黄中,多了无数的星点白花。
白花在了月光之下,轻触着人的肌肤,月光如水,花如雨般绽开了满地,本该是一片旎色,若儿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夭满脸的笑意这时看来显得分外虚假,她指着院中不知何时搭起的平台说道:“那是迎月台,等你们有了花纹庇护之后,我就教你们月倾舞。”
见若儿走上前去,摸着台子旁边密麻生着的花藤,以及那些还是带着玉骨的花苞,花夭在旁再问道:“你刚才为何不喝下花露,先前回去的那名姑娘的你也是看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不喝?”
这名半路杀出的少女,嘴边多了分憨笑,手在了那些花藤上一一带过。花夭心底不知为何,心底有了丝寒意,仿佛她的手是在了自己的身上摸过一般:“你...可是...不后悔。”
若儿摇头叹道:“月下花暗绽,可怜无人识。”
身后,又有了动静,两名家丁抬出了第二名送进去的女子。侧边的平房里,房门微掩,里头只是透出一股子弱光。
花夭只觉得心底扑通地跳了起来,只到若儿的手放开了那些花藤。
等到少女跟着家丁走入了房里,花夭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花骨。米粒大小的白花不知何时吐露了芳华,花夭肩侧的月季花纹突地一痛,那股子从没有过的痛意往全身迅速的蔓延开去。
花夭的眼陡然瞪大,这股痛,已经多年没有经历过了。她的衣裳被冷汗打湿,猛地用力,扯落了一手的藤绿,白色花瓣混到了土里,褐色的土中,在了月的笼罩下,隐约成了红褐色。
那名家丁将她带到了门口,抽出了跟细滑的丝带,绑在了她的眼前,然后迅速地退了开去。
眼里已是一片漆黑,只听得门自里而开,耳边传来了阵枯朽的声音:“进来吧。”
里头的声音等了片刻,没有声响,又叹了一句:“还真是成了老不死了,喝了那神智不清的东西,哪还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