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艳 骨
作者:梦魇殿下
【内容推荐】
花艳骨和师兄寒光得师父真传,成为一代画皮师,执为人画皮之业。顾府老爷顾朝辉冷落正妻,宠爱姬妾莲莲,两个女人竟然互慕对方处境,妻子赵如是画皮成一个更娇美女子,化名莫愁,深得到顾朝辉怜爱,却从中喋血顾府,而莲莲画皮成赵如是,冒得正妻之位,虽不能日日得宠,却保得糟糠知其不下堂。
青楼女子胭脂有一颗玲珑之心,却唯独缺少花容月貌,与画皮师相遇,得一张美人皮,终成花魁,同时也开始了与爱情邂逅,只是她最后的结局,是否如赵如是一般凄惨,还是能得到君子的垂怜?谢淑贤和胭脂的结局能否圆满?
掠影时时处处保护花艳骨,而云邪却时常伤害花艳骨,这两个人总是不同时出现,让人怀疑是否一人分饰两角,扑朔迷离。掠影、寒光和师傅,他们谁才是花艳骨最后的归宿?
一张张美人皮,一段段凄美缘。
==============
☆、沉香溪畔画皮师
沉香镇外娘子渡,相传是名妓十娘子怒沉百宝箱之处,芳魂既散,艳骨沉香,清浅碧波似也因为这一则传说,而染上了层层胭脂色。
娘子渡畔红药堂,住着女医花艳骨,其色极艳,其态极媚,纵京城行首也不及她三分颜色,然行商的手段却不济,一年到头也揽不来几桩生意。
奇怪的是,门庭冷落至此,她却从未短过房钱。
街坊领居,三姑六婆凑在一起,琢磨来琢磨去,终于琢磨出一个结果来。
“我看啊,那花艳骨分明是挂着羊头卖狗肉,那铺子表面上是个药堂,背地里还不知道是多污秽的地方。”三姑从碟子里捡了一枚椒盐花生,丢进嘴里。
“就是。”六婆连忙应和着,“你说她一个女人家,来历不明,又没什么本事,成天闲着,怎就能交得起租子,又买得起新衣珠钗,哼,背地里肯定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嘿嘿。”八婶婶讲她们拢到一处,神秘兮兮的笑道,“这事你们可得问我,我啊,那叫一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实话告诉你们,那天晚上我路过那姓花的小蹄子家门口,虽然是晚上,但也看得清清楚楚,从她屋子里啊,出来两个男人……”
“帅不帅!”三姑两眼放光。
“有钱人么?”六婆连忙问。
“看不真切。”八婶婶啧啧两声,“但是一个腰长得好,又结实又漂亮,腰上还挎着把刀,一个锦绣华服,应是个翩翩少年郎。两个人出了门,都是骑马走的,那马可俊了,黑的浑身是黑,白的浑身是白,没有一根杂毛,跑出去的时候就像两股风,马蹄声刚起就远了……”
三姑和六婆听的如痴如醉,最后靠在窗台上扼腕长叹,好男人都被狐狸精勾走了,复又叹息,这花艳骨就算是个暗娼,那也是娼门中的女豪杰,一晚上应付两个男人,一个是腰又结实又好看的武林中人,一个是不知节制的少年郎,居然第二天丫还能生龙活虎的满街乱逛……
顺着她们三人的目光远眺,攘攘市井,人来人往,胭脂铺前的花艳骨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抬起头,一滴雨水落在她的眼睛里。
素手开伞,油纸伞上,泼墨氤氲,两尾墨鲤戏水间。
撑着双鲤伞,花艳骨付了钱,将挑中的那盒花钿收好,然后转身回家。
她的红药堂开在沉香溪旁,而这沉香溪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许是因为史上出了个十娘子,于是自认为身负冤屈的女子总爱到沉香溪来跳水,不过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干嚎,只等嚎来丈夫情人给她们赔礼认错。
只不过,今天这位,似乎是真的。
花艳骨站在溪旁看了一会,才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伞朝那白衣女子移了移,目光逡巡在对方清秀的脸上,“若要跳水自尽,这里可不是个好去处……这几年跳水的姑娘太多了,船家们都埋伏在那芦苇荷叶间呢,你只管跳,他们只管捞,捞了就把你放在船上,等你夫家或娘家人来赎。故而小妹劝你一句,切莫学那十娘子,她已是一个无法超越的传说……至少她那时跳水自尽便是跳水自尽,如今谁跳谁就是下个月镇子里的趣闻。”
那白衣女子端庄自持,清秀哀婉,听了花艳骨的话,表情从漠然变得默然,良久,才迟疑的转过头,低声询道:“此话……当真?”
花艳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打了个响指,指向前方。
白衣女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但见一丛丛荷叶开的层层叠叠,碧绿可爱,但仔细观察,便觉杀机四伏,一只只乌棚小船挂满荷叶,抑或将自己刷的碧绿如莲蓬,潜伏在层层荷叶中,船上,一个又一个船工静静趴着,两眼闪光的看向白衣女子,只等她一跳,便要杀将出来,捞人求财……
白衣女子幽幽一叹,表情更加凄婉。
“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花艳骨微微一笑,看着她,脸上梨涡浅浅,“小妹家就在旁边,姐姐可随我来,不换衣服,也喝一碗姜汤驱驱寒气吧。”
“哎……”白衣女子欲言又止,“一个将死之人,还那么讲究作甚?”
“出生,婚姻,死亡,这就是女人的一辈子。”花艳骨将双鲤伞的竹骨伞柄靠在肩上,闲看溪上涟开漪荡,“出生乃天定,婚姻乃父母之命,到最后,你能选择的,似乎也只有如何去死了……”
白衣女子楞了楞,侧首,看向身旁那红衣女子。
而花艳骨也正侧过头看她,髻旁桃花步摇轻颤,仿佛要摇出一刹灼灼其华,而她貌夺花色,比那十里桃花更加鲜艳炫目。
“一辈子只能死一次。”斜睨着那白衣女子,她微笑道,“你一辈子也只能选择这么一次……死的这么仓促甚至可笑,你甘心么?”
一盏茶时间之后,白衣女子坐在了花艳骨的红药堂中。
花艳骨将手中的青瓷碗递向她,皓腕凝霜雪,兼柔若无骨,不看容颜,但看这只手,便已让人移不开眼去。
白衣女子接过那只小碗,眼睛却还愣愣的瞅着她的手,然后叹道:“人言沉香镇有二美,一是沉香溪中十娘子,二是沉香溪畔花艳骨……想必,姑娘便是这红药堂的老板,花艳骨吧。”
“其实我跟十娘子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却不知为何旁人总爱把我们两个放一处说。”花艳骨幽幽一叹,喝了一口姜汤,便将青瓷碗放在了一旁,“却不知姐姐如何称呼,怎就想不开了呢?”
那白衣女子闻言,轻咬下唇,欲言又止,耽搁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闺阁之事,本不该外传,但姑娘救了妾身的命,又兼面目和善,想必是个能守口如瓶的人……”
“当然。“花艳骨缓缓抬起右手,腕上两枚碧玉镯撞击在一起,“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会为第三人所知,艳骨可对天赌誓。”
“……妾身赵如是。”白衣女子赵如是终是开了口,眉宇哀婉,却又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矜持风度,“家父赵阔,乃兵部左侍郎。五年前,妾嫁与本镇富商顾朝晖……”
赵阔是谁,花艳骨并不知,不过顾朝晖嘛,她倒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