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先生，既然您来了，也送句祝福给小锅锅吧。”

唐瑄的手动了动，看了看在君乐怀里笑眯了眼的小东西，抬头看向君乐，“他的小名叫锅锅？”

君乐点点头。唐瑄从早就准备好的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玉佛，莹白润泽，入手微暖，一看就是好东西。

“能让我亲自给他戴上吗？”

君乐没有拒绝。顾硕过来帮他扶住小锅锅的脖子和脑袋，方便老人戴玉。这么点大的小东西骨头都是软的，唐瑄都怕自己手太重弄疼了他，全程都小心翼翼的，那种专注，令人动容。小锅锅抓住这个老人的手指头，呀呀地叫起来，兴奋得不得了。

大概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君爸爸莫名地觉得释然了。只要老人不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他觉得，让老人接触一下，关系也不大。八十了，还能有几个年头好活，年轻时再强势霸道的人，老来也难免让人觉得可怜。

或许这一幕也触动了唐靖怀。在这边和乐融融的时候，唐靖怀把唐乔叫到外面说了几句话。

“当年的事情不能完全怪爸爸。我知道你一直很怨恨爷爷赶你出唐家，爸爸一句话也没替你说过，甚至在你自己创业时，摧毁了你的希望……”

“你要怪，就怪我！爷爷是因为我才决定送走你的！爸爸也觉得送你离开唐家比留在唐家安全……”

“你应该还记得齐悦吧，他的样子很像你，这也是我找上他的原因，也是我为什么当年会突然将你当成敌人的原因，而爸爸用尽手段逼你出国，只不过是想让你落入这个怪圈之中……”

因为当年，他们太弱小，他若不跟唐乔保持距离，爷爷一定会整死唐乔的。私生子本来就不光彩，若长子嫡孙还被私生子掰弯了，可想而知唐家那位掌权人会怎样做。而等他们父子掌权，唐乔已经在英国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对唐家人根本不屑一顾。

错误的根源便在唐靖怀不该动了亲兄弟的念头……

没人知道这两兄弟出去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进来时，唐靖怀脸上挂着明显的淤青。而唐乔对那位老人，眼神也不再那样排斥和抗拒，甚至还邀请他去自己的庄园暂住。

唐靖怀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呀，父亲都这把年纪了，不应该留下太多遗憾。唐靖怀是提前离开时庄园的。

坐在车上，他只想到给一个人打去电话。

电话一直在响，却没人接起，唐靖怀只好不停地拨打，他怕对方会反感得关机，但却不敢真的就放弃。

也不知道打了几次之后，那边终于接通了，却没有说话。

唐靖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启口道：“我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他只是我的弟弟，呃，不，大概他根本也不稀罕有我这个哥哥吧……”

唐靖怀一直握着手机，等待那边的宣判。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可他却不敢去强求那个人。

车缓缓地停在酒店门口，唐靖怀看看结伴而过的情侣，心中泛出一阵酸楚，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站得的确很高，可似乎想要的什么都没得到。这一辈子，真的太失败了。

“……我真打算炖老鸭汤，要吃吗……”

唐靖怀用了很长时间来咀嚼这句话，可他怎么也咀嚼不出其中意味来。

“现在去尼斯坐专机，飞北京，最多十三个小时。”齐悦在那边提醒。

唐靖怀像是突然被人拨动了心弦，连声音都带着一点颤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