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所以他方才这些都白说了?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天赋异禀,聪慧过人,祖父口口声声骂着她,但私底下也承认“此女当真集天地钟灵毓秀于一身。”这样的夸赞可以说再祖父的口中是前所未有的。
但人无完人,总有缺点,有些缺点在他们看来是优点,如他们这样的人,并不喜欢那等当真纯善到不知反抗为自己相争的人,那些小心思甚至在他们看来是优点。尤其是为他们所用时,计谋百出,王家可没少吃甜头。可有些缺点,没有对上别人时,还不觉如何,对上自己了,却当真能感受到了。
固执,甚至略微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素日里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好的,可一旦与他们所作所为冲突时,那就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了。
“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我不同意结案。”
王栩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不同意,三个月一到,也自动结案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少女转身,“反正我卫家不同意结案。”真是硬的像块石头。
“卫六!”身后的王栩声音拔高了一些,看到少女停下了脚步,这才叹了口气,“再严明的律法总有漏洞,这里……毕竟是薛家的地盘,就算你的猜测是真的,没有亲手杀人,没有教唆杀人,买凶杀人你也不能拿她如何,没有直接的证据,你什么都做不了。而这些,若你的猜测是真的,薛家不会留有直接的证据给你的。这一点,不管是吏部、大理寺还是长安府衙谁接手,都一样,无法定罪。”
若是这世间的道理都如杀人偿命这般简单就好了,王栩自己都不敢说手里一干二净,做错事的奴婢、小厮,对手的暗卫,他手里不是没有死过人,后宅之内,女子争锋,一碗汤药、一顿杖杀,死去的性命不知凡几,身份之差,甚至不需要担责。
否则当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阳县主一家缘何敢动手杀人?就连眼前的少女本人也曾险些死在权贵的杖下。当然王栩不知道的是,那个女孩子确实死了。
卫瑶卿明白他的意思:朝堂之上阴谋阳谋不少,她手下也杀过不少人,也曾被人杀,而后死里逃生,这一切,在此之前,是对她自己的,在她看来只是对弈的双方谁更胜一筹而已,若是她输了,不过技不如人耳。但这一次,对上的是她的二姐姐,她想为卫瑶玉讨个公道。那个少女,不算顶聪明,日夜在梅花桩上苦练,练就了一身令人惊艳的舞蹈。她不是完美的,也有小心思,但她从未害过人,不该就这样接受不明不白的结果。
“你别乱来。”王栩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有些紧张,压低声音,“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祖父还要想办法把你从里头捞出来。”看她这副样子,真怕她做出什么提刀杀上怀国公府的事情来,王栩想象力空前的丰富了起来。
“放心,你见我什么时候乱来过?”少女回头看了看他,脸色白的有些过分。是了,她一直拖着病体,一晚上不曾歇息了,王栩心道,但是她背地里乱来的事情还少么?大家不知道而已。
“我有分寸……”少女咧了咧嘴角,给出了一个难看的小脸,而后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
所以,这叫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