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窄红 折一枚针 2350 字 1个月前

匡正拗不过他,抬起头,给了六个字:“烂摊子,没法搞。”

他觉得自己实事求是毫不夸张,宝绽却问:“比如意洲还难搞吗?”

匡正愣了,他认为的无可救药,不过是宝绽的十年如一日,从那样灰暗的绝境里,艰难的,一步步走到今天。

“哥,”宝绽垂下眼,正了正他的领带结,“没有什么是不能搞的,只有你想不想搞,我相信你的实力,你能摧枯拉朽。”

匡正在梦境般的霞光中凝视他,觉得他那么好,好得不真实。

“过去你是员工,”宝绽替他系起西装扣子,“以后不是了,你是老板,员工可以退,但老板不能,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往前走吧。”

匡正笑了,真的hold不住:“哟我弟弟,”他轻轻地刮宝绽的下巴,“当团长的,果然不一样。”

“那是!”宝绽昂起头,就着这个姿势想到什么,“哥,你看我下巴。”

“嗯?”匡正低头看,一块不大的下巴骨,覆着一层软白的肉,像果冻或是什么。

宝绽有点不好意思,但实在好奇:“看着……想咬一口吗?”

匡正瞠目,他从没这样想过,宝绽一问,他确实想咬一口,但他不会承认,狡猾地说:“我咬一下试试?”

宝绽给了他一拳,推开他往暮色阑珊处走。

“别走啊,”匡正追上去,“是你让我咬的……”

第61章

昨天宝绽的蓝西装很亮眼, 匡正今天也选了蓝色, 开着车没去万融臻汇, 而是沿着走惯的老路到了金融街。

走进双子星东楼, 他先去前台确认冯宽已经到了,然后坐电梯到32层, 这边办公室的风格和西楼截然不同, 中层往上都是独立房间,有些官僚气。

敲了几次门,屋里都没动静, 匡正觉得奇怪, 打冯宽的手机, 一秒钟后,铃声在门里响起,接着电话接通:“老弟?”

“我在你门外呢。”

“是你啊, ”那边叹了口气,“等着。”

匡正挂断电话,等了至少有五分钟,门啪嗒打开, 出来的却不是冯宽,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员工, 脸一般, 身材不错,盘起来的发卷有点乱,低着头, 擦过他走了。

匡正懒得盯着看,推门进去,办公室不小,和西楼一样的布局,但装潢乏善可陈,冯宽正在沙发那边系领带,立着衬衫领子问:“喝什么?”

这种事在金融圈不少见,匡正一直是漠不关心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和宝绽待久了,脑子轴了:“嫂子知道吗?”

冯宽扎领带的手停住,随后是难堪的沉默,匡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举起双手,表示无意冒犯,然后到沙发上坐下。

冯宽收拾好自己,给他倒了杯咖啡,坐到他对面,似乎思考着什么复杂的问题,然后说:“她不知道。”

他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匡正挑眉,但没贸然说话,啜了口咖啡,味道不错。

“我他妈也不想,”冯宽搓了把脸,腆着做了总经理后有些发福的肚子,“可这鬼地方,”他扫视自己的办公室,“要是不干点不是人的事儿,我他妈都要疯了。”

“得了啊,”匡正放下杯,“都是同行,蒙谁呢。”

“不一样,”冯宽摇头,“东楼这边……太难了。”

“你难,”匡正嗤笑,“你有我难?”

万融最好的并购vp被发配到顶账的私银去,这是这两天金融街上的大新闻,冯宽不能否认:“你是难,”他抽了颗烟,叼着点上,“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话匡正可听不下去,正要呛他,冯宽说:“你还不知道吧,上头要对投行部改革,老白顶不住了,西楼会和我们这边一样,行政化管理。”

匡正愕然,投资银行业务……行政化?

“没办法,管理收紧是大势所趋,”冯宽缓缓吐着烟圈,全没了壮年人该有的生气,“你那破私银烂是烂,但至少你还能上蹿下跳,像个活生生的人。”

反之,是万融东楼死气沉沉的官僚式体制,面儿上装着孙子,背地里勾心斗角,匡正陷入沉思,投行部改革,老白之前知道吗?。

“说吧,”冯宽扫了扫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找我什么事?”

匡正翘起二郎腿:“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冯宽直说:“咱俩还没好到这个份儿上。”

不错,他们不过是还算聊得来的同事,在今天匡正冒然说出那句“嫂子知道吗”之前,他们不会对对方说一句真心话。

“我想要你这边高端客户的资源,”匡正正色,“存款总额在五千万以上的,”他一想私银那情况,改了口,“一千万也行。”

两句话,冯宽就明白了,他猜到匡正难,可没想到这么难:“那家私银过来的时候没带着客户资源?”

“我他妈问谁去,”匡正气笑了,“哪个大佬下的决策,万融这么大买卖,要搞私银,不能买个像样点儿的?”

冯宽了解总行这边的风气:“上头也在斗法呢,再离谱的决策你都别奇怪,”他捻灭烟蒂,“你那私银我知道,别的不行,地段好啊,干得再烂公司也不会赔钱。”

匡正无语,早知道公司这形势,他不如跳槽了。可话说回来,跳到哪儿去都一样,万融就算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比别的公司强百倍。

“贵宾客户名单没问题,”冯宽说,挂着一脸坏笑,“不过上次说那女孩,你得给我去见见。”

匡正狠狠瞪着眼,女孩?冯宽老婆家什么亲戚的女儿?

“三个月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他皱眉。

“我老婆的事儿,”冯宽靠向沙发背,“我都刻脑子里,忘不了。”

“你都……”匡正动个眼色,“还老婆老婆的。”

“那不一样,”冯宽摆手,一副“哥哥教你”的恶心嘴脸,“发泄是一时的,老婆是一辈子的,以后你有家就懂了,”他拍拍微鼓的肚子,“再说了,没我老婆就没有我今天,我得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