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空气清清凉凉, 鸟儿鸣啼飞翔, 穿梭于枝叶繁茂的老树间, 不知世事, 生来逍遥。
梅画这几天夜里睡的并不算安稳, 胎动频繁, 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知为何精力那么充沛, 闹腾的怀着他们的人晚晚休息不好。
艾奇更是担心的不得了,一会儿揉脚一会儿捏腿的,不过他年轻, 身板儿健壮,劳神几日也不见神色倦怠。
今日又是早早的就起来了,艾奇早准备了温温的蜂蜜水给人灌了一大碗, 昨儿婶么说了不叫梅画自己受累做饭了, 每日过去吃,就当运动运动, 长时间坐着对夫郞的腰部有损害, 活动着些呢, 生产时也顺利, 艾奇已经是几个娃儿的爹了, 对于小夫郞的习惯和孕夫的习性牢牢记在脑子中,不错一处。
夫妇俩过来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 梅画今日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大阔裙,袖子绣着荷叶莲子, 衣领部分是他自己设计的, 一条深紫的飘带一系上,遮住了脖子,松松快快的,比盘扣的领子舒适多了。
梅画走了一道累的到院子就坐下,艾奇进屋跟二叔打声招呼,亲过几个儿子后下地去了。
刘芬芬在后院洗夫君的里衣,外头的褂子儿夫洗的勤快,没有脏的;柳春芽用小炉子先准备了几个娃娃的吃食,他做的多,余下的正好给饥肠辘辘的嫂么当小食。
梅画吃了两碗小米粥两个咸鸡蛋,肚子里存了食,精气神渐渐缓过来了,逗了几个儿子一会儿就让他们自己玩,他在一边摘菜削皮,嘴里哼着歌儿,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芬芬晾上了衣服终于想出一条一箭双雕的法子,不等将盆里的水倒掉,兴冲冲的奔腾的就往屋里去,连梅画都没搭理。
梅画扬起的手停到半路,无言,“……”有啥好事啊,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啊,怎么一回家就神秘起来了呢。
“夫君夫君……”刘芬芬热血沸腾的快脚进屋,也不等夫君问话,叽里呱啦的将冥思苦想得来的妙计献出来,
“夫君,我想到一条两全其美的法子,保准两厢满意,再不用发愁了,咱们两个都娶了,一天娶,两个哥儿地位相当,平起平坐,没有上下之分,和气又圆满;你说如何?”
艾寒流一向冷淡的表情险些龟裂,这些年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认真的看着沾沾自喜并且自认大功告成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的呈现极度骄傲状态的夫郞,第一次自认学识有限,不知如何作答。
刘芬芬一脸~(≧v≦)/~的表情仿佛等着夫君的表扬,眼中的光芒大盛,差点闪瞎了艾寒流的眼睛。
艾寒流回过神,轻咳一声,恢复严肃状,手中的笔随便一扔,淡淡道,“荒唐!”
(⊙o⊙)刘芬芬不明状况,呆愣的矗立一旁,喜悦兴奋的神情还留在脸上,劲头还没过去,一时又变的惴惴不安,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错了。
艾寒流盯了人半饷,知道他一时解不开心结,可东方家等着回话,一直拖着显然不合适,若是应了夫郞意思,给瓜子娶两个,那成什么了?朝廷就没有这样的律例,即便是平夫,也分先后进门;
况且普通百姓庄户人家若是给孩子娶两个夫郞,必然事出有因,这没头没尾的一下子娶俩,那他们家还不成了笑话!本身就够醒目的了,这人还想锦上添花不成!
再者,亲家就能答应?想的太简单了!一头热!
被夫君静静地注视一会儿,刘芬芬脸色发白的慌张起来,懦懦道,“夫君……”
“罢了,日后你便明白,闲时自己思考一番;”艾寒流舒缓一口气,指派道,“今儿你先去东方那头说定,后午去找媒人退定,这事总归是咱们理亏,多给那家五百文钱,算是赔礼吧,媒人也给上二百文,叫他好生给那边说说,莫要因为这事传出什么闲话。”
事成定局,刘芬芬一腔热血白无用处,即便心内千万不甘,气有不平,可夫君发了话,他不敢不尊,只是又一想到多散出去将近一两银子,顿时心疼的五内俱焚一般,里里外外二两多,亲事还没成,真叫人恨天恨地,欲哭无泪,他得卖出多少鸡蛋鸭蛋才能攒出来啊。
刘芬芬跺跺脚,一脸郁卒魂不守舍的出去了……
锅碗瓢盆乱响一通,早饭做得了,两盘子麻辣醋溜土豆丝,两盘红烧茄子,再有腌菜几碟,咸鸭蛋切开的一盘,真是丰盛的不得了,炒菜那功夫,香气飘荡,刘芬芬家的邻居足足咽了一早上的口水。
梅画今天吃饭时还真戴了一条围裙,蓝色的粗布到跟他的紫衣很相配,今儿婶么的情绪不高,梅画一人乐不起来,一时间只听碗筷声吞咽声。
梅画感觉奇怪的很,他给慢腾腾举筷艰难的刘芬芬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关怀备至道,
“婶么,你怎么了?是不是菜做的不好吃啊?今儿可是我掌勺呢,你给我点面子啊。”
刘芬芬一脸低落的表情强挤出三分笑,“还不错,我吃着呢,倒是你,甭一口吃个胖子,等会儿去东屋歇一歇,娃子闹着你了吧?”这小子眼底有些发青,一看就是晚上经常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