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2 / 2)

祸世 在下本无良 2373 字 1个月前

上邪翻了个白眼,心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对顾轻道:“封。”

这字就像一个导/火/索,四方人马齐齐动手,不过为什么都是冲她来的?

上邪:“???”

鬼帝和饕餮联手袭来,这两人和她有仇,多年恩怨了,很正常。

妖族那边首领是那只千年蛇精,明显和她在客栈结了梁子,至于那群山伏兽,她曾经和他们打过一架,所以看她也不顺眼。

至于十万仙家,呵呵,他们什么时候看她顺眼过??

如此一想,看着四面八方冲过来的仙鬼妖魔,她突然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的魅力,还是骂一句自己的人品!

所有人里唯一站在原地没动的,只有南柏舟,他盯着那袭红衣,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冰冷了,旁人碍于面具认不出来,可他自幼照顾那人长大的,怎么会认不出呢?

顾轻在上邪四周设下结界,自己则和鬼帝、饕餮他们打成一团,时不时还随手抛个仙决,轰炸一下围上来的仙家,打得六亲不认。

上邪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见顾轻根本脸不红气不喘,比当年强的真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强得有些逆天,

她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快得她没抓住。

一声惊呼响起,“小公子!”

此时正是四方人马打得最乱乎的时候,谁和谁掐架的都有,上邪却看到长亭、长思等人陆续从地道里出来时,她瞳孔一缩,脸瞬间就跨了。

因为千百来只山伏兽正踏着铁蹄朝地道口奔来,这要是一顿狂踩下去,几名小辈的脑袋直接就稀巴烂了。

她眸子骤然变红,浑身的气势刹那变了——嗜血、残暴和冷酷,红光大现,朝山伏兽队怒吼道:“滚!”

然后魔兽群像受了极大惊吓般调转枪口,朝妖族的队伍冲去,领头的蛇精吓得嗷嗷直叫,带着众妖怪四散而逃。

南柏舟远远见到儿子和弟子有难,飞身上前相助时已晚,落到长亭、长思身边时,诧异地看着落荒而逃的魔兽群,一回头便对上了上邪的红眸,他瞬间无不肯定,颤声唤道:“小邪……”

上邪一愣,她其实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南柏舟,尤其是知道南荒覆灭的真相后。

便是这慌神的一瞬,一支暗箭朝她射来,竟以一箭之力破开了顾轻的结界,但此箭射的极为有准头,并非为伤她而来,反而掀掉了她脸上的面具。

乱战之中很多人见到那张脸,都停下了手,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长亭、长思等人则纷纷回头,因为这支暗箭是从他们几人中射出来的,怎么会呢?都是跟随上邪在瑶山闯荡数日的年轻弟子,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了。

几名小辈看向队伍末尾的慕安,他手持弓箭,保持着弯弓的姿势,笑容灿烂温暖,可眼睛阴毒极了,“真不好意思,小公子,在下射偏了。”

与此同时,长思拍着长亭的肩膀,“你……你快看……看……”

不远处的战场上,一名长得慕安一模一样的人正在和鬼军厮杀,注意到这边后也愣住了。

几名小辈忽然冒了一身冷汗,这个和他们在瑶山出生入死的“慕安”到底是什么人?

上邪见面具被射落,在地碎成两半,也没生气,淡淡看向“慕安”,叹息道:“元城,不用再装了。”

“慕安”顿了一下,似乎对她的话很不满意,脸色很差,皱眉道:“你认出我了?什么时候?”

他一直觉得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慕安是他的大弟子,朝夕相处,模仿起来并不难。

上邪道:“从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

元城讪笑了一声,“那我可真是失败。”

上邪无奈地摇头,“皮囊也许不同,但灵魂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这世上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叫似曾相识……当年的你啊,很爱笑,笑容极暖……”

元城嗤鼻道:“你觉得我还能和当年一样吗?”

他青袖一挥,变回原貌,那青衣仙君芝兰玉树,若美玉般温和良善,但眉宇间总给人一种戾气深厚的感觉。

众仙家终于从五雷轰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邪帝,真的是邪帝,她死而复生了!!!”

原本和鬼军厮打的众仙吓得后退了一步,那种本能的畏惧早已刻骨。

瑞鹤仙振臂一呼道:“诸位,你们看不出来吗?她没有修为了!还怕什么?我等当年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

老一派的仙家闻言群情振奋,年轻一派的则在观望,面露犹豫。

此时在半空打得火热的顾轻、北冥和饕餮三人突然停了手,纷纷皱眉。

白衣最先落到上邪身边,无比坚定地抓住了她的手,站到了众仙家的对立面,手持皆白剑,一副鬼神不惧、杀遍千军的架势。

随后,饕餮一声口哨,唤回了四处乱踏的山伏兽,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众仙家,他的神情极度不爽,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就连鬼帝都轻轻挥手,命鬼军不着痕迹地护到上邪左右。

而元城再度举起弓箭,冷笑着瞄准欲上前的仙家。

众仙:“……”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恨不得弄死人家不是你们吗?

气氛很微妙,尴尬得一批!!!

恰逢天光破云,朝阳落在瑶山主峰上,落在白裳红衣上,宛如上古的神明降世,但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一正一邪,泾渭分明,两个极端,一个邪肆高傲,一个清冷寡淡,怎么也无法相容。

众仙家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好像很多年前,这一红一白也是这样站在乱军中间,彼此的剑尖抵着对方的心口,旗鼓相当,谁也不留情,明显杀红了眼,那是天造地设的对手。

可这一刻他们并肩而立,衣袖之下藏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像一对璧人。

怎么说呢?好像这一幕也异常的融洽,好像他们本该就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