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帝王之家就像在水中行舟,不进则退。”乔治失去了唯一的掣肘,咬牙切齿道, “感情就像蒲公英,风一吹就全部飘走了。一个男人究竟能爱你多久?远不如手上的权力长久。”
“父皇,我跟您不一样,他跟您也不一样。”慕安毫无畏惧地直视这位威风赫赫、半生不倒的帝王,声音温柔却有力,“我在一个对的时间,和一个对的地方遇见了他,刚刚好,不多不少。但很遗憾,您没有,所以,您在感情上,始终有一个缺憾。”
……
慕安从寝宫出来时,伊恩正靠在大理石柱旁边等她。
微风徐徐,风清日暖,路旁边开着缀满枝头的繁花,沿路走过去,足下生香。
她恍惚想到早年间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那是一个极富才情的女作家,系出名门,少年成名,但一生爱情坎坷。
她在书里写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伊恩发现自己来了,抬起头,微笑着,站在道路的那边等她,还微微张开手。
慕安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一步步,急匆匆扑到了他的怀里。
伊恩抱着她,笑着亲了一下额头,“最近怎么这么黏人?”
“伊恩,你以后要对我好。”慕安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
“嗯。”他捏了一下慕安的耳朵,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这朵玫瑰,注定是要插在他身上过一辈子,“马上就能去接萱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萱阳姬恩的存稿坑,名字就叫萱阳姬恩,感兴趣的大宝可以随手戳进去,收藏一发咩【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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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何其幸运
“进展到哪一步了?”慕安小心张望四周, 只有树林枝叶摇晃的沙沙声。
他们带进来的军|队早已在慕安跟乔治对垒时, 将帝王之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滴水不漏。
现在,就差乔德过来了。
“国会、议院、军|部都已经控制住了。”伊恩将别在耳朵上的透明监听器取下, 肩上的金色流苏被风吹起来, 笔挺的骑士服透出浓浓的禁欲气质,袖口一圈暗红条纹, 他单手搂住慕安,“我们到里面去。”
慕安扫了眼远处的塔楼,复古华丽的大钟,看不出是否藏有埋伏,还是保险为上。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奥德兰威风半世的皇帝,城府极深,这样鱼死网破的棋局中, 由不得丝毫懈怠。
“父皇, 凝芙跟我在一起。”温丝的声音突然从上空穿破过来,“您希望他安全的话,就请出来。”
以芙将□□放在了爱德华碗里, 爱德华的身体不好,比正常人的发作速度快几倍, 今早就已经在家中毒发身亡。
温丝被爱德华控制许久,多日守株待兔,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于是趁着乔德他们的主要重心放在帝都各个枢要时,声东击西引开布鲁诺,将凝芙抓了过来。
那位形如枯槁的君王当真走了出来,甚至没有仔细思考,这是否会是一个陷阱,在空旷的宫殿前,高声道,“凝芙呢?”
“父皇,这里很危险,请您先回去。”慕安望向头顶的直升飞机,恐怕就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她顺着那儿指过去,“把它打落。”
“把你的人全部撤走,朕不许!”乔治的肺里一阵疼痛,连咳出来的血都带着鲜红,他捂住胸口高声道,“唐斯顿!”
“唐斯顿元帅在另一处地方喝茶。”慕安淡淡看了他一眼,由于一人之念,一己之私,最后落得众叛亲离,大概便是这样,甚至连唐斯顿,都不赞成他这般做法。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你想要跟他们一起,联手害死朕的凝芙吗?”乔治的眼睛泛出鲜血的光泽,仿佛在注视一个陌生人。
儿女再多有什么用,他真正喜爱在乎的,不过是这一个罢了。
这些年小心谨慎地布局安排,唯一的愿望便是她能快乐、平安,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却在临门一脚时功亏一篑。
“父皇,您糊涂了。”慕安忽而有些同情地望向他,根本不准备听温丝的蛊惑,如果母后所言不假,爱德华可能快不行了,温丝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您为了那段虚无缥缈的过去,把我们都远远地推开时,就已经失去了我们……包括凝芙。”
那架载着实时转播的飞机被团团包围,随着“轰隆”一声,在蓝天上方炸得支离破碎,连带着温丝的声音,也消失在了上空。
“朕要杀了你。”乔治仿佛被人夺去了最重要的珍宝。
他掏出枪,就要扣下时,被伊恩握住枪口,子弹打在专门定制的手套上,纹丝不动。
“你松开!”乔治怒吼道,但一个病入膏肓的帝王,哪怕年轻时多么英勇,都不是伊恩的对手。
他用力一握,枪头碎成了破烂,被打落在大理石地上,划出一道黑色长条。
“您从一开始就错了。”伊恩紧紧握住小公主的手,双眉紧锁,在乔治掏出枪的瞬间,厌恶攀升到了极点,“既然从一开始,就把婚姻当成政|治交易,就不该奢望太多情爱。”
“朕如果能早点认识她,又怎会同意?”乔治咬着牙,如果早一点,就早那么一点认识夏芷,他愿意花更多的时间,费更多的努力夺来这个位子,而不是简单的政|治联姻。
“现在没有遇见对的人时,但不代表将来不会。”伊恩搂住慕安,小公主着急地拉过他的手,还好没什么事。
“是你一早,放弃了等待的机会。”
乔治怔愣了片刻,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吗?
当乔德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身黑色战袍,目光沉冷,间接宣告了新时代的诞生,而属于奥德兰乔治皇帝的岁月,从此一去不复返。
温丝、温筠在乔德之后进来,她们之间,站着被扣住的凝芙。
乔治登时露出了凶相,像垂死挣扎的野兽,“你们放开她。乔德,你想要王位,朕给你就是,你松开凝芙!”
“儿臣想问父皇几个问题,如果父皇愿意如实相告,儿臣自然会放了她。否则……”温丝用枪在凝芙的脑门上敲了敲,“这儿就要开花了。”
“你问。”乔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简短的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