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的气愤慢慢散去,其实她明白身处其位的道理。别人只道公主的尊荣,又有几人可知尊荣背后所要承担的东西。即使是前世的她,若是形势所迫,无论是殉国捐躯亦或是穿上大红的嫁衣远嫁和亲,都是义不容辞之事。
不管是当初的她,还是如今的盛雁溪,谁都逃不掉。
肖折釉忽然很佩服定王妃,也就是师延煜的母妃,那个盛国唯一的女将军,身为公主的女将军。
可惜巾帼命殒……
“将军……”肖折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又能说什么呢,事关一国,沈不覆又能做什么?
一场又一场的暴雨之后塌的不仅是寺庙、民宅,还有行宫。
尚未完全修建完毕的行宫不仅塌了,塌的还是龙头所在之地。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道定元帝奢靡成性,不顾国之万安,非要劳民伤财修建占据大半苏芮州的行宫。这接连不断的暴雨,恰好将龙头倒在冲塌,正是天降异象,已是警醒。
“陛下,会不会问题出在行宫修建的材料上?”左相站出来。
大殿一时寂静无声,皆不敢接话。
这行宫修建之事一直是由沈不覆负责。
定元帝沉吟片刻,指向大殿中的一员官员,道:“当初霍玄出征的时日,行宫修建之事是由你来负责,你可知道?”
“陛下!”被点了名字的大臣急忙出列伏跪于地,“当初霍将军出征前已将修建之事安排妥当。臣不过是按照他留下的图纸、工期来监管而已。至于那些材料一些是霍将军未走前留下的,一些是臣在职时亲自采买。臣敢用项上人头来担保,材料绝对没有问题!”
定元帝摆摆手,显然是不爱听这些。
这几日他几乎没有睡过好觉,心中所忧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堆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觉得他需要把事情一件一件捋清楚。
国中不睦,邻国必侵。
定元帝觉得如今最为首要之事便是安内。他吩咐几位大臣快马加鞭赶往灾情严重之地,又吩咐左相亲自去苏芮州安民心。
“拟旨,召袁顷捍回皇朝。”定元帝终于下定决心。
大殿中臣子难掩心中惊讶,定元帝终于下定决心将袁顷悍召回以取代霍玄了……
将军府中,肖折釉正给沈不覆念陶陶送进来的信。
陶陶的会试居然考上了,真的成了贡士!
不过因为今年国中局势的缘故今年的殿试却取消了。
肖折釉稍微有些惋惜,可是陶陶却很乐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考中了贡士也占了很大的运气成分,若是直接再去参加殿试,恐怕要原形毕露而落榜。如今殿试无限期地往后推迟,他倒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读书,做更多的准备。
沈不覆点点头,道:“这孩子比以前想的多,长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