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月后,天气转晴,莫冰父母的病情基本稳定了,还需留院静养,两位却执意转院回邳城,莫冰与之一同回去,除了姜九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天,天阴。
只有姜九笙去给她送行,火车站人来人往,莫冰不让她远送,将车停在了僻静的一角,莫冰什么都没带,她的行李还在林安之的公寓里,说不要了,让明瑶去扔了。
风很大,将衣服吹得鼓起,莫冰瘦了很多,似乎一阵风能把她吹走了。
姜九笙戴了墨镜和口罩,她眼底的情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还会回来吗?”
莫冰对她笑:“当然。”
有很多话说,姜九笙沉默了很久,却只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莫冰上前,抱了抱她,声音飘在风里,很空灵:“笙笙,谢谢。”要谢的太多太多,临别之际,倒不知道怎么谢了。
姜九笙这个人啊,你若对她掏一分心,她能把满腔赤诚都掏出来,当朋友,有幸了。莫冰想,她应该不会再遇上比姜九笙更好的人了。
“回了家什么都不要想了,”她拍她的肩,“忘了吧,嗯?”
“忘不掉的。”风太大,吹得眼眶通红,莫冰松开手,退后了几步,她说,“等我不会再哭,我就回来。”
说完,她对姜九笙挥了挥手,走进了人群里。
人来人往的车站,行人脚步匆匆,风吹着衣摆摇晃,天是阴的,地上没有影子,黄梅时节的潮气还没有散,空气还带着阴冷。
临别了,才发现,还有很多话没有说,看着陌生的路人,突然感慨。
进了站,莫冰的母亲坐在床前,握着丈夫的手,将莫冰叫到身边:“宝贝,不要恨谁,也不要怪谁,日子还很长,活着就好,总会过去的。”
莫冰趴在母亲腿上,痛哭出声。
姜九笙回了车里,摘下墨镜,眼睛是红的。
时瑾端着她的脸瞧:“哭过了?”
“没有,风吹的。”姜九笙拧眉,看着拥挤的人海,“难受。”
他把她抱进怀里,没说什么,拍着她的背。
缓了缓情绪,姜九笙才问时瑾:“林安之进了看守所,为什么没有消息出来?是谁封锁的?”
时瑾道:“温书甯。”
温书甯被林安之捅了一刀,没伤到要害,不过也脱了一层皮,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本以为都挨刀子了,该了结了,可整件事情却秘而不宣,被遮得严严实实。
姜九笙倒意外:“她还没有死心?”
时瑾颔首:“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温家的人,疯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姜九笙片刻思量,抬头看时瑾:“如果不算太麻烦,可以帮他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