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螺天则恨不得夜千语每时每刻陪在他身边,只想尽自己之力,弥补这么多年来的亏欠。
数日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发觉夜千陵眼睛的问题。
而夜千陵,自然不可能主动去说。
这一日,晨间十分。
夜千陵坐在田间的那一颗大树下休憩,潘若芝远远地看到,快步而来,喘息着道,“夜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让芝儿一阵好找!”
夜千陵闻声,睁开眼睛,笑着道,“刚刚从院子中出来,恰碰见要到田间来摘菜的小柳。小柳身子突然不适,便将篮子塞给了我!”说着,夜千陵指了指身旁地上那一个空荡荡的篮子,耸了耸肩继续道,“我就自己一个人往这边来了。”只是,到了之后,却…
潘若芝明白过来,走过去,拿起篮子道,“姐姐,我去摘!”
“你到底会不会呀?你可是千金小姐!”夜千陵掩去眸底的那一丝黯然,椰榆着取笑。
“姐姐,你忘了,我可是种花高手,这菜,这菜自然也是一样的。”或许,也就只有面前之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花’与‘菜’是一样的!
夜千陵不由站起身来,起了一丝兴趣,道,“既然你会,那教教我,如何?”
“自然是好!”
潘若芝带着夜千陵进入田园。
欢乐的笑声,洋溢在田园朴实的空气之中。谁也没有留意到远处那一双冷笑相望的眼睛!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冬日,悄然到来!
在山间的这一段日子,是夜千陵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轻松、无忧无虑的口可,这样的日子,似乎连老天也要嫉妒,也要剥夺!
这一日中午,厅中!
夜螺天、夜千陵,以及夜千语三个人,与往常一样,围聚在一起吃中饭。
夜螺天脸上的笑,自悬挂上去那一刻起,便再没有落下来过。分别不断地给对面的夜千语与夜千陵两个人夹菜,一再的让两个人多吃一点、再吃一点。因为,两个人都实在是太消瘦了。
夜千语同样夹菜给夜螺天,笑着道,“父亲,你也多吃一点!”
夜螺天笑不拢嘴,点了点头。然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轻轻地感慨了一声,“语儿,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知道我们一家人团聚,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你母亲在世之时,最希望的,就是找到你。”
闻言,对面的夜千语与夜千陵,皆一阵微微的沉默。而夜千语眼中,还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握着筷子的手,倏然使了使力。
这时,对面的夜螺天,手中的筷子突然从指尖滑落,擦过桌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夜千陵一怔。
下一刻,听到夜千语一声惊呼,“父亲,你怎么了?”
夜螺天胸口突如其来一阵毫无征兆的疼痛,连忙用一只手捂住,对上夜千语那担忧的神色,喘了喘息,刚想说自己‘没事’却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溅染了自己身前那一碗雪白的白米饭!
夜千陵听着声音,再闻着空气中的那一丝血腥味。心中,顿时一惊,快速的放下筷子,起身,来到夜螺天的身旁,手,快速的就把上了夜螺天的脖搏!
他,中毒了!
夜螺天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夜千语扶着自己那一只手的手背,“语儿,为父没事,别担心!”
“父亲,你怎么会这样?父亲,你不要吓女儿……”夜千语望着夜螺天,脸上的担忧,不减反增。旋即,目光直直落在夜千陵的脸上,想听听夜千陵怎么说。
夜千陵缓缓地收回手,低头,对着夜螺天道,“父亲,没事,你先上床榻休息一下吧!”
夜惯天的面色,一眨眼的时间便惨白一片,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夜千陵与夜千语两个人的共同搀扶下,才勉强站起身来,迈开脚步。
夜千陵与夜千语扶着夜螺天,慢慢的在床榻上躺下。
不一会儿,夜螺天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夜千语的目光,自床榻上的夜惯天面上收回,急忙对着夜千陵问道”妹妹,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夜千陵听着那担忧的询问,却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声音,听不出温度,“这个,姐姐不是比妹妹我更清楚么?”
“妹妹,你在说什么?姐姐听不懂!”
夜千语跟随在夜千陵的身后,两个人,一道踏出了屋子。
山内的环境,夜千陵早已经熟悉。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如正常人一样。出了屋子后,一路向着院子外的那一座小山坡走去。
小山坡上!
夜千陵负手而立,无言‘望’着前方。心中,清楚的知道,眼下这种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只是,真的是太短了,不过才三个月而已!
夜千语亦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前方。
许久!
一道近乎叹息的声音,幽幽传出,暗藏锐利,“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妹妹,姐姐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夜千语似有似无的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明所以。
“那么,不知妹妹我手中的这一样东西,姐姐可认识?”夜千陵不紧不慢的从自己的衣袖下取出一张小小的、折叠在一起的纸条,在夜千语伸手来拿的那一刻,指尖微微一松,便任由它随风而去。
夜千语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纸条,面色,倏然变了一变,却并没有上前去拾。半响,不再伪装,嗤笑道,“我自认为行事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夜惯天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一个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他并没有给我任何好处。”
生命掌握在那一个人手中,威胁算是‘好处’么?夜千语望着前方,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想听故事么?”
夜千陵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