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骤然一听说那个谢隽春死了,他死了多年的心一下子便活络了起来,又打听到殷盈这些年都没再嫁,那心火更烧得旺了。
女人嘛,还不都是这么回事?第一个男人再坏也都念念不忘,指不定殷盈干涸了这几年,就等着他搬个台阶下来呢,他说几句好听的,陪个小心,哄上一阵,那女人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早就回心转意了。再说了,他有韩宝葭这个女儿在,殷盈要是不肯,他去告官把女儿抢走,殷盈还能不就范?
以前把女儿给了殷盈,那是因为那小丫头体弱,眼瞅着养不活的模样,要了反倒是个累赘,现如今都长得这样如花似玉了,白花花的彩礼钱难道拱手让给别人?
还有,殷家这两年的铺子开得也挺红火的,殷家那个过继来的混小子倒是捡了现成便宜了,等弄到了殷盈,拿捏住那老两口的七寸,还怕他们俩不把银子拱手送上?
他越想越美,不过到底惧怕谢隽春,还是蛰伏了几日,去谢府偷偷打听了几回,觉得谢隽春死绝了死透了,这才兴冲冲地上门了。
恫吓的话一出,果不其然,韩宝葭的脸色白了白,一脸害怕的模样。
韩进很满意,又哄道:“你是爹的亲生闺女,爹还能害你?去把你娘叫出来……”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殷盈几乎是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把便把韩宝葭拽进怀里,朝着韩进怒目而视:“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快走!”
韩进定定地看着他的前妻,胸口的那把火简直就要窜出来了:这几年没见,殷盈居然又漂亮了几分,胸前的丰盈呼之欲出,腰肢不盈一握,脸上的肌肤也不知道是在涂抹什么,越发白嫩细腻了,半点都不像是嫁过人生过娃的,比起那些黄花闺女都要更胜一筹。
他嘻嘻一笑,含情脉脉地瞧着殷盈:“一夜夫妻百夜恩,盈盈你何必如此绝情呢?我想你和宝葭了,过来瞧瞧,你总不能不让我见女儿吧?”
殷盈哪里会信,这么多年了都没来看过女儿,连一口吃的一件衣服都没拿来过,还能忽然良心发现?
“不……不不劳你挂心,宝葭和我在一起很好。”她强撑着没有往家里逃,想要直视着韩进的脸,却被那露骨的目光吓得避开眼去,抱着韩宝葭的手都在发抖。
她害怕这个人,就算离开了这么多年了,却还是从骨子里害怕。
“盈盈,从前就算是我错了,你都气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消消气了,要不,我让你打回来泄泄愤?”韩进笑嘻嘻地往前凑着,抬手就去摸殷盈的手。
殷盈抱着女儿慌忙后退了,韩宝葭脆生生地叫了声“舅舅”,殷颢来了,拦在了姐姐跟前。
他今年已经快十八了,长得人高马大,因为常年在外跑货,肌肤呈小麦色,身躯健壮,看上去也很是唬人:“你谁啊你,别缠着我姐赶紧滚,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韩进却不怵,冷笑了一声道:“我和你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你不就是个过继来的?还真当自己是殷家的人了?是不是巴不得你姐不好,然后好霸占了殷家的财产?殷盈我告诉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别看他现在一口一个姐的,背地里说不定把你家的银子都给……”
“放屁!”殷颢气得脸色发白。
殷父和胡氏也出来了,慌忙上前,一个拉着儿子,一个和韩进讲理。
“你也是个男人,都写了放妻书这么多年了,还来纠缠有何意义?大家一别两宽,为何要做冤家呢?”
“岳父岳母,当年可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我那是被逼的,”韩进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些年我一直未娶,无时不刻不念着盈盈,念着我的小宝葭,一想到宝葭,我这里就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唱作俱佳,捂着胸口嚎了起来:“我的儿啊,可怜我这一辈子就得了你这么一个宝贝,居然有人狠心把你夺走,让父女骨肉分离,幸好老天有眼,此人作孽太多被阎王爷勾走了,我可算是……”
“谢大人虽然死了,不过,我娘知道他有好几个好友,”韩宝葭朝着他笑了笑,“还有他的夫人安南长公主,听说也是个心善的菩萨,和谢大人鹣鲽情深。”
韩进激灵打了个寒颤,惊惧地看向韩宝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