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给他擦了嘴,像是不经意地扯开话题,问外头赶马车的冯公公,“您认识九公主吗?”
冯公公愣了下,“你怎么会问起她?”
姜妙没说自己是从傅经纬口中得知的,“某回听人提到,有些好奇罢了。”
“认识。”冯公公如实回答:“不过九公主不常露面,我当差几十年,也只见过两三回。”
“噢。”姜妙垂下眼睫。
她只知皇室姓李,至于这位九公主到底叫什么,恐怕还得待会儿回去问问姑妈。
车厢内慢慢安静下来,秋日的阳光不烈,却熏得人昏昏欲睡,小宝靠在姜妙怀里,没多会儿就合上眼皮,鼻腔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冯公公犹豫了几下,还是开口,“妙娘,我多句嘴。”
姜妙神情恭敬,“您说。”
虽然不能直接称呼一声姑父,但因着姑妈的关系,姜妙一直把冯公公当成自己的长辈。
“别在厂公身上费心思。”姜妙这段日子的细微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他是老爷子打小精心栽培出来的接班人,况且他还不能……想也知道没结果。”
“老爷子”指的是肖彻的义父,前厂公肖宏。
姜妙听小安子说过,肖彻是被老爷子扔在一群死士堆里,以最残忍的方式训练栽培出来的。
他能接任老爷子的位置,靠的是实力。
所有人都在劝退。
姑妈让她别折腾自个儿,冯公公让她别白费心思,就连肖彻,也让她别往他身上下赌注。
姜妙却不肯认输,不管他心肠多硬,终究是具肉体凡胎,会老会死,她不信他到老的一天都不需要人关心和陪伴。
只要他肯护她,当她的避风港,自己身上有的,但凡他要,她都给。
……
见闺女过得好,姚氏心中少了几分顾虑,她没在庄子上待几天,琢磨着盘铺子的事儿,就先回去了。
陈氏虽然被休,姜云衢在县里的名声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最近这段日子都没敢再出去晃。
姜二春和老温氏却因为姜云衢科考的事儿跟这边闹了起来。
按照老温氏的说法,姜云衢是二房的孙子,来年春闱他们出盘缠费,等姜云衢金榜题名中了进士,该有的体面也只能给二房,跟长房无关。
姜明山当然不乐意,儿子是他生的,前些年姜云衢的抚养费和读书花用全是这边出的钱,让姜云衢在高中后把所有好处都给二房,哪有这般过河拆桥的道理?
如今陈氏不在,姜明山更不用顾及那么多,光认死理,只拿一句“姜云衢是我儿子”去堵老温氏的嘴。
老温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搬出族谱来,说上头明晃晃写了,姜云衢就是二房的香火。
姜明山冷笑,“陈氏都被下堂除族了,二房哪来的香火?”
老温氏气怒,姜二春站出来,指着他,“大……大、大侄子,做人别、别太黑!”
姜明山眉梢一挑,“二叔说得对,我是您大侄子,大侄子生的儿子,跟你们二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