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安抚了施箫奈两句,善初便往格雷伯爵离开的方向走去。

只见格雷伯爵走入了花园角落的钟楼。

那是一座老式的独立钟楼,孤零零地伫立在草地上,高约三层楼,是大理石堆砌出的八角形建筑。

在大黑夜天里,这座老钟楼便显得有些阴森,甚至像黑童话里女巫的家。

善初却没感到害怕,尾随着格雷伯爵推开金属门,在他面前的是蜿蜒而上的大理石楼梯,古老的石墙上挂着新式的led壁灯,只是壁灯造型还是充满古意的,专门做成蜡烛的样子,因此也不至于不伦不类。

只是这样的壁灯所发出的光芒也十分有限,只能勉强照出楼梯的轮廓而已。

善初顺着灯光伸出脚,一步一步地拾级而上。

墙壁犹如纸卷一样往上卷着,每几步就是转角,你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善初这才稍微感染了一点老式钟塔的恐怖氛围。

他走了好一阵子,开始喘气了,还没看到那个黑斗篷的影子。

一股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我刚刚看到的真的是格雷伯爵吗?会不会是鬼?

他瞬时想到很多鬼故事的情节:孤魂野鬼感念到活人的念头,伪装成对方的情人,诱惑活人跟随自己进入楼塔,然后将活人推下楼……

这样的情节却没让善初害怕,反而让他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老套情节。

善初不怕鬼。

他想的是,世界上应该是没有鬼的。就算如果真有鬼,也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如果厉鬼害死了我,我也会化厉鬼啊?

到时候我成了厉鬼的同事,大家就平等了。

善初轻笑一声,却如同有回声一般,另一个角落也传出了轻笑。

善初似有所感地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楼塔的平台上,发出轻笑的人是穿着黑斗篷的男人。

宽阔的斗篷掩盖了他标致的长腿宽肩,而白色的面具也将他完全的容貌完全遮住。

黑斗篷站在那儿,背后是满天星光,底下的灰色的石板,看着真像一抹幽魂。

善初扶着墙壁,说:“格雷伯爵?”

对方不应声。

善初往前走去,越走近便越是确信:“你是格雷伯爵吧?”

对面的人不理他。

善初大起胆子,伸手去够对方的面具。

对方不闪不躲。

善初将那白色的面具摘下来,果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甚是牵挂的一张俊脸。

善初露出胜利的笑容:“我就知道是你。”

格雷伯爵勾唇笑:“你真的认出了我吗?”

“当然。”善初面不红气不喘地说,“真的。我一眼就觉得你很熟悉。”

“骗子。”格雷伯爵轻哧。

善初暗想:格雷伯爵这样全副武装地来到舞会,也没和谁打招呼,估计就是想装神秘。

可他却偏偏和平时不太对付的施箫奈打招呼了,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应该是因为全场下来,善初都没有认出格雷伯爵,所以格雷伯爵急了。

但格雷伯爵怎么可以急呢?

他可是个大闷骚。

他不愿意主动找善初表明身份,便拐弯抹角地找了施箫奈,通过施箫奈给予善初提示。同时,他又故意出现在花园,引导善初来找自己。

唉,闷骚老男人的套路就是这么枯燥。

善初歪着脑袋,做出天真少年应有的表情:“你怎么会来呢?不是说在国外吗?”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便过来看看。”格雷伯爵说。

“看什么?”善初问。

格雷伯爵说:“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善初说:“早知道你来了,我就不越俎代庖地拍藏品了。也不知我拍得对不对。”

格雷伯爵说:“我已说了,随便你拍。”

善初问:“那我拍得怎么样?”

“拍得不够随便。”格雷伯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