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闯进了承龙宫,赵煜提着手中正在滴血的长剑,想到如今整个皇宫已是被自己底下的兵马控制,面上难掩激动之色,只要过了今晚,他便是大夏新皇,成为一国之君,手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宫殿寂静,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殿门微微敞开,赵煜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便大步往前走。
老皇帝形态佝偻,似乎近段时日,整个人已是苍老了许多,面上满是病态之色,正坐在大殿中央,听闻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眸光满是愤怒。
但见赵煜手中提着沾血的剑,正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老皇帝不由得心中一痛,没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太子,他与最心爱的皇后生下的嫡皇子,自出生起便极是尊贵荣耀,最后竟然逼宫夺位,弑君杀父!
“父皇,儿臣被您禁足于太子府两个多月,听闻您重病缠身,不知您如今龙体可还康健?”赵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此刻面对老皇帝完全没有以往的敬重,已是被权力的**冲昏了头脑。
“孽子!你竟敢逼宫?!便不怕天打五雷轰?!”老皇帝似是气极,猛然站起身,又因病连日卧床不起,竟险些跌倒,忙扶住了一旁的玉椅,这才稳住了身形。
“呵……”赵煜冷笑,不以为意的道:“父皇,您如今已是离死不远了,儿臣不过是正好逼宫,接替您的皇位,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闻言,老皇帝龙体一震,面上似是感到不可置信,万万没有想到赵煜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继而想到如今他都已经逼宫夺位了,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倒也不奇怪,面上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心中既愤怒又痛苦。
赵煜脸色渐渐变得疯狂,激动道:“父皇,您对母后情深义重,而今已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您仍还没有忘记她,儿臣是太子,是这大夏一国储君;您如今重病缠身,近段时日因病卧床不起,连早朝都没有去上,还能活多少日子?不如就此退位,让儿臣来继承大统,待儿臣成为大夏新皇,您便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还能乐得清闲,如何?”
老皇帝怒极反笑,忽而猛然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溅湿了赵煜一脸,苍老的面容透着些疲惫。
倒是赵煜,因着老皇帝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感到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顿时令他感到作呕,阴冷的目光闪过一缕杀气,骤然暴喝:“父皇!”
老皇帝脸色满是狠厉,震怒道:“你这个逆子!朕真是瞎了眼了,从小到大费尽心血培养你,但你却不成器,行径昏聩荒诞倒也罢了,如今竟敢以下犯上,逼宫夺位!”
赵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讥讽道:“逼宫夺位又如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待儿臣成为一国之君,又有谁敢再提及今晚逼宫一事?!”
老皇帝冷冷一笑,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赵煜,沉声道:“若是今晚朕不将这皇位传于你,又当如何?!”
闻言,赵煜脸色陡然沉了沉了,阴郁的眸光杀意越发明显,猛然怒喝:“父皇,您不要逼儿臣!”
老皇帝面上满是震怒,但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眯着眼睛道:“若朕非要逼你,怎么?难道你要弑君杀父不成?”
赵煜面色阴沉,冷冷开口:“父皇,您将皇位传给儿臣,从此以后便做清闲的太上皇,何乐而不为?为何非要逼儿臣?!”
老皇帝怒极反笑,但面上的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冰冷道:“你今晚逼宫夺位,当真是枉费朕对你一番苦心,若想要这个皇位,除非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
闻言,赵煜脸色变得越发阴鸷,大怒道:“父皇,儿臣本就是太子,继承皇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您当真不肯?!”
老皇帝嘲讽一笑,继而精明的目光仿若利剑般紧盯着赵煜,怒喝:“孽子,你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还敢让朕将皇位传给你?犯上作乱,逼宫夺位,朕足以治你死罪!”
“死罪?”赵煜冷笑,似是丝毫没有将老皇帝的话放在心上,不以为意的道:“父皇,您怕是老糊涂了?如今这整个皇宫都被儿臣的兵马控制,您又如何治儿臣死罪?若您肯乖乖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定也不会为难您,待儿臣一旦即位,您便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父皇,您何不仔细想想?!”
老皇帝脸色铁青,似因心中极是气怒,龙袖里双手紧握成拳,泛出苍白的指关节,继而便以极快的速度,猛然抽出放于一侧的弯刀,夹杂着凌厉的攻势朝着赵煜心口刺去。
见此,赵煜心中大惊,忙便闪身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面上似是感到不可置信,待冷静下来,眸光闪过一抹阴鸷,杀机乍现,骤然将手中仍沾血的利剑向着老皇帝攻去。
一时间,大殿里便只听到刀剑相击的声响,顿时激起火花四溅,因着赵煜逼宫,老皇帝心头怒火难消,手中弯刀几乎全以狠辣的招式攻向赵煜。
赵煜脸色阴沉,此刻心中对权力的欲往无限扩大,早已按捺不住,朝着老皇帝步步紧逼,已是起了杀心。
不多时,老皇帝因着重病缠身,龙体本就虚弱,仅仅不过二十招之内,便败下了阵;顿时,赵煜利剑刺中臂膀,穿破皮肉,老皇帝病态的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父皇,您休怪儿臣剑下无情了!”赵煜眸光阴鸷,心中涌动着对权力的渴望,面色竟渐渐变得激动起来,朝着老皇帝一步步逼近,手中长剑直指心口。
“逆子!”老皇帝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暴露,面色既震怒又痛苦,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生,最后竟要死在最为疼爱的儿子手中,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愤怒,更是后悔;后悔自己之前对赵煜太过疼爱,也太过纵容,以至于他连连犯下滔天大罪,导致百官弹劾,民怨沸腾,如今竟敢逼宫夺位,弑君杀父!
“父皇,这一切都是您逼儿臣的,怨不得儿臣,母后已经逝世多年,父皇,您既如此爱母后,不如便去九泉之下陪她?生同衾死同穴,待父皇死后,儿臣定会将您与母后合葬在一起!”赵煜阴郁的眸光涌动着激动之色,若再往前走两步,手中冰冷的长剑便能直抵老皇帝心脏。
闻言,老皇帝大笑,但这疯狂的笑声却极是悲凉,似含了无尽的后悔以及怨恨,不由得让人心生了寒意。
赵煜皱眉,听闻老皇帝如此疯狂的大笑声,竟感觉很是刺耳,眸光杀机乍现,便立刻上前两步,手中长剑夹杂着凌厉的气势刺入了老皇帝的心脏。
霎时,老皇帝面上的笑容猛然一僵,缓缓低头看向赵煜插进自己胸口的利剑,似是感到不可置信般,神情极是痛苦悲凉,感受到心脏传来阵阵极致的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禁不住全身痉挛。
赵煜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面上尽是得意,如今整个皇宫都被自己的兵马控制,只要父皇一死,不日,他便可以登基为皇,思及此,赵煜心中极是激动,神情难掩兴奋。
老皇帝闭了闭眼睛,不由得苦笑,再睁开之时,眸光满是决绝之色,继而趁着赵煜不注意,依然沉浸在自己即将要成为大夏新皇的喜悦中,立刻便捡起地上的弯刀,用尽全力朝着赵煜的头颅砍去。
顿时,赵煜面色煞白,心中大骇,然而想要闪身避开,已是来不及;殿中血光一闪,赵煜黑色的头颅,猛然滚落在地,似是不可置信般,临死前依然睁大着双眼。
老皇帝神色木然,继而便又疯狂大笑,神色既悲且痛;因着方才将赵煜的头颅砍了下来,猩红的鲜血溅了他一脸,此刻看上去,显得极是狰狞恐怖。
“父皇果真是亦如当年勇猛无敌,如今即便重病缠身,依然能将太子头颅一刀砍断。”殿门口,赵胤缓步走了进来,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眉目清俊,但语气却极尽嘲讽。
☆、270 恨意
闻言,老皇帝面色一震,继而仿若利剑般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赵胤,沉声道:“不知如此情形,你可还满意?”
赵胤面容冰冷,待走至老皇帝近前,方才顿住了脚步,不以为意的道:“无论满意与否,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能让父皇痛苦,便是人生一大快事!”
老皇帝脸色铁青,眸光满是愤怒,讽刺道:“你对朕的恨,倒真是隐藏的深,表面上维系着的父子感情,总归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赵胤冷笑,继而冷冽的眸光泛起一丝嘲弄,“父子感情?这东西你有么?”
老皇帝面色一僵,但也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冷声道:“你可别忘了,小时候,是谁教你兵法谋略?又是谁教你处世之道?如今竟然反咬一口,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赵胤俊颜冷厉,微微眯了眯眼睛,嗤道:“这不过是你的利用而已,教我兵法谋略,是因为太子不成器,皇室几位王爷中,唯有我天赋最高;你便想将我打磨成一把最为锋利的剑,为你开疆扩土;我从十七岁便征战沙场,屡建军功,但你可又真将我当成是你的儿子?从我在军中威望渐高时,你怕我功高震主,有朝一日太子即位,会威胁到他的江山,便屡屡派杀手暗杀!可曾想过这把被你打磨成最锋利的剑,有一天也会刺进你的心口?!”
闻言,老皇帝苍白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言语。
赵胤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继而又道:“十岁那年,我离开皇宫,独自一人去往盐城办事,你没有派暗卫保护我的安全,让我从盐城回来之时,连连遭到世家贵族以及朝廷官员的暗杀,幸得我命大,当我活着回到皇宫之时,你内心应是很失望,因为我没死!”
“小时候,我锋芒显露,那时候还不太懂如何隐藏自己,你心中早已立定太子,察觉到我以后会威胁到太子,便对我极是冷酷残忍;这些年,我身边总会出现杀手暗杀,这一切都有你的功劳,我这满身的伤痕,也幸得是你赐予我,让我极力想要摆脱你的束缚,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及心腹。”
赵胤神色冰寒,凌厉的眸光看向老皇帝时,极是冷酷道:“如今,亲眼见到被自己与心爱的女人极是疼爱的儿子将剑刺入了心口,反又将他砍下了头颅,不知这滋味可否好受?是否蚀骨穿心?恨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