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长大的感情非比寻常,郝象蓉就算向着自家人,也不能说许萱的不是,毕竟感情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行,强求不来的,只要许萱得到幸福,也是郝象蓉乐意看到的。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绝对不能白来。”郝象蓉故意拿白眼瞪着许萱。
也不是什么难为事,早晚都是要见到,许萱抿了嘴:“好,我走的时候你在我阿娘旁边送我,不就看见了。”
郝象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许萱。
郝象蓉本来想象的李白是一个其貌不扬却只认读书死脑筋的人,浑身透着一股子腐朽的气息,这样的人配许萱,自然是拍马莫及的,哪里及得上郝知礼半分。
待她站在许夫人身侧,目送着许萱走到一位白色长袍、面容清俊的男子身边时,她忽然觉得之前那个和尚口中那句“门高莫对”的话并非随口胡诌,这样的人,是知礼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了,也怪不得会令许圉师刮目相看。
与家人拜别之后,装作没有看到郝象蓉戏谑的目光,许萱跟着李白上了马车,两人赶回家中。
许萱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直奔丹房,害得李白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一问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子何以这般热衷于炼丹?”
许萱心中惦记着别的事,嘴上便敷衍道:“炼丹有何不好?说不定日后吃了我这丹药,能长生不老升仙也未可知。”
李白闻言不悦的皱了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劝道:“这炼丹成仙靠的是机缘,放眼大千世界,真正成仙的又有几个?娘子何至于追逐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把精力放在眼前,不比整日里渴望成仙要好?”
许萱想到历史上自己将在开元736年去世,还有不到九年的时间,心中不免悲凉和惶恐,这李白后来又寻了三位女人,当然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了。想后来李白仅仅用“酒隐安陆,蹉跎十年”之语,概括了他在安陆这近十年的生活,许萱心中对他更是不抱期望了。
“就算追求实际的东西,也总要有命才好,李郎时常遇到贵人,自是不怕,我不过是一宅中小妇人,追求的也不过是安稳太平的日子,想来也是李郎看不上的。”语气渐冷,许萱扭过头去,不让李白看到自己眼中的难过和倔强。
李白见自己一颗好心反而不得好报,心想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妇人偏见,他何至于对牛弹琴?
道不同不相为谋。
“娘子若是乐意,那为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几位下人面面相觑,这才成亲几日,前些天维持的琴瑟和鸣的表象也倏然破裂。
看了眼李白离去的背影,朝青犹豫的上前唤道:“娘子,李郎也是为娘子好,没有恶意,娘子莫要太伤心了。”
将眼中的湿意逼回去,许萱对她笑了笑:“无事,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也是正常,更何况李郎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只是炼丹是我心中所爱,却是难以为他忍痛割爱了。”
毕竟这么多年,朝青当然看出来许萱是在强颜欢笑,自然心疼不已:“娘子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不如让下人们烧些热水洗洗澡去去乏,婢子给您捏捏肩。”
许萱摇了摇头:“晚些吧。”
说完,便继续朝丹房去了。
两个主子都这样有主见,谁都不愿妥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朝青叹了口气,只能希望两人日后尽量能避免,否则这日子怕是过不如意了......
丹药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那和尚只在那日出现一次便又不知所踪,许萱尚来不及问他材料的问题,现在依旧止步不前,让她原本难过的心情更添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