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想和阿思也顾不得吸血花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一进屋就四下查看起来。
金墙还只是这间屋的小部分,屋子正中放着一副棺材,白玉质地,边上镶着翠玉,玉棺前盖上雕刻着白云和几只藏在云中的鸟。
清风还没进门,就觉得这屋子很眼熟,好像是……
缠住他手腕的吸血花突然重重地扯了下,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门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关得严严实实。
这一声不止惊动了他,连沉浸在宝物光芒中的阿思、阿想也被惊醒过来。
雍怀离门最近,立刻推门,却纹丝不动。
阿想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清风捶门高呼:“雍怀!”
阿思道:“听到了,清风在外头喊师兄呢。”
雍怀皱了皱眉。
阿思挠挠头道:“他喊的对象的确是师兄……唉,这个不是权宜之计嘛。”
雍怀道:“声音是从屋里发出来的。”
阿思愣了愣,很快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他也听到了捶门和叫喊之外的第三种声音, 类似于生锈的转轴被用力拉动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
玉棺的棺盖轻轻震动着,渐渐露出缝隙,越来越大。
阿思、阿想满脑子都是一只手慢慢地推开棺盖,然后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僵尸从棺材里坐起来,阴森森地看着他们……
出乎意料的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不是手,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球,比拳头略大,浑身白毛,像线团又像没有耳朵尾巴的兔子。
“谁会在棺材里养宠物?”阿想笑了笑,但很快笑不出来。
棺材里的绒球一只接着一只,源源不断地跳出来,很快把阿想、阿思包围在正中央。
清风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雍怀问他:“什么东西是白色的,拳头大小,圆滚滚, 毛茸茸?”
清风天真地问道:“打一什么?”
雍怀磨牙道:“会动的活物。”
清风道:“手套?”
阿想咬牙道:“……你的手套被魂穿了吗?”
“对哦,手套不是活物……”清风盯着石门发呆。
“啊!”阿思尖叫一声,“它们爬到我的脚面上来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的脚?
清风觉得这种尖叫有点耳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么尖叫过,导致后来他很少进……
记忆中很不光彩的一页被强行翻开来。他反手拉住牢牢地缠着他手腕的吸血花,焦急地问到:“这里是白僵的墓室吧?”
吸血花得意地抖抖抖。
“小心!”清风整个身体朝石门撞去,“那东西会吃人!”
墓室里的情形已经很糟糕了。阿想和阿思在雍怀的帮助下跳上玉棺,惊恐地看着下面一个个看上去又圆又可爱,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的绒球怪。
“这不合常理!世上怎么可能有东西的嘴巴比身体还大!”
绒球怪的身体充满弹性,两片嘴唇能向上向下拉伸,吞噬比他们大几倍的食物。毛茸茸的身体一旦拉开,毛就会变得异常稀疏,露出藏在毛下的粉红皮肤。它们的皮肤很薄,离得近了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青蓝色血管和皮肤上一颗颗站起的细小颗粒。
阿想只看了两眼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好眼力!
“师兄!”阿思心惊胆战地看着蹲在梳妆台上的雍怀。送他们上棺盖之后,雍怀自己来不及爬上去,只能就近跳上梳妆台,但他低估了自己鞋子的尺寸,露在梳妆台外面的半只脚掌简直像刚刚出炉的烤鸭一样吸引着绒球怪的注意!
一口口的小钢牙前赴后继。雍怀用皮灯盏的火光阻止了一些,却挡不住所有。他才用匕首挥掉一只,前脚掌就挂上了两只。锐利的牙尖轻易地挑破鞋面,嵌入肉里。
雍怀痛得皱眉,匕首用力地扎进绒球怪的身体,却听吱的一声,血水从白色绒毛里喷了出来。他用力一挑,绒球怪像球一样滚回大部队中间。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遏止绒球怪前进的脚步。
雍怀脚掌上的挂饰越来越多,整个脚掌好似被扯裂一样,超越了痛的极限,几乎没了知觉,被生吞活剥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阿想看得目眦尽裂,整个人差点扑过去,但被阿思死死地扯住。“不要去!“这个时候过去除了给雍怀增加负担之外,一点帮助也没有。
石门突然开了。
清风将被他蹂蹒得无精打采的吸血花从手腕上扯下来,赤着脚从绒球怪上一路吱吱地踩过 去。快要靠近梳妆台时,他猛地侧身,尾巴像扫帚一样在雍怀的脚面上刮了一下。伏在上面的绒球怪被刮下来,不甘心地想重新跳上去,但台子上的目标已经没了踪影。
清风用尾巴卷住雍怀,甩在肩膀上,扛起就跑。
他甩的幅度太大,雍怀被晃得晕头转向,回神的时候耳边已听不到阿想、阿思的呼唤声,。“放我下来……”他凑在清风的耳边痛苦地呢喃。
清风立马停了脚步,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雍怀捂着胃。清风看起来软绵绵的,可肩膀一点都不软绵绵。
清风紧张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饿了?”
“没事。刚才谢谢。”雍怀靠墙喘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火祈子,照了照周围的环境,“回去怎么走?”
清风疑惑道:“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