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清廉着名的左都督府大门外一向冷清,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甚至停留,但也必须留心。
小九不明白小姐为何对守门这件事突然这么上心,抓着头说:“可……可小人不会记,也不会画画啊!”
沈画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学无术!我不管。总之每天可疑的人都得给我报上来!嘴说也行,不许漏掉一个,知道吗?”
“是,是,小姐。”
临走,沈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小姐我这是重视你,晚上我亲自给你找几本话本看看,学学人家都是怎么描述别人相貌特征的。别让我失望,一定要做门房中的精英,干一行爱一行,有点儿志气才行。做得好,小姐我加你月钱。”
小九实在想不明白小姐怎么会突然要他学这些,可一想到这是小姐委以重任,立马答应了下来。
沈画见四下无人,这才登上马车,吩咐老李去市集溜达一圈。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下车后,很快又雇了辆马车才吩咐这人带她去小白的民居附近。
确定无人跟踪,沈画带着小翠走了一会儿,才像上次那样谨慎地推门入内。
小白听见动静,迎了出来,微微一愣,方才赶紧深深一揖,“小姐又来买鸡?”
沈画今天出门特地穿了一身女装,知道他意外什么,微笑道:“不肥不要。”
“听说您去了趟东川?”小白将她让进门,边走边问。
沈画漫不经心点点头,“小誉可进京了?还是他照过镜子后自惭形秽,不敢来了?”
小白一边给小姐斟茶,一边答道:“您走后不久,誉少爷就进京了。据说在城西自己出钱买了处别院住下,派人来买过一回种鸡。”
“种鸡?”沈画接过小白递来的茶水,觉得挺有意思,“他不喜欢你养的鸡?”
小白被人嫌弃,一脸无奈,“他说小人这里地方太小,养的鸡都只关在笼子里,肉肥却不美味。还让小人给小姐带句话,下回若想吃鸡,不若去他别院采买。”
沈画噗一声笑,“这么说,他也学会养鸡了?”
这家伙做事还真颇有心机,懂得投其所好。
小白也觉得自己被人抢了生意,十分委屈,却不得不为人家说好话,“只要是小姐喜欢的,誉少爷都十分上心。”
据说她喜欢听人抚琴,誉少爷就练了一手好琴;她喜欢看人作画,誉少爷就练了一手好画;知道她嘴馋,誉少爷甚至违背君子远庖厨的古训,练了一手好厨艺。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他一样没落下。痴情如斯,世上恐怕也没几人了。
沈画很明白自己听到的都是些什么话,老爹虽答应了柴氏提亲,实则应该也觉得这门亲事不可靠,只不过是眼下必须完成燕帝交代的事罢了。这是他替她准备的一条后路,严格说起来其实对小誉很不公平,他或许只是个备胎罢了。
感情这种事,不是说喜欢就喜欢的。何况她之前虽与小誉有些联系,却仅仅见过几回他戴着面具的画像。他一门心思讨她欢心,或许只不过是将老爹的话当了军令在执行。
沈画其实也不拒绝相亲这样的方式,既然老爹有心撮合,见见倒也无妨,不合适再说,免得家里那老家伙说她不领他的情。
“你知道他别院在哪儿?”
小白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赶紧将地址告诉小姐。
沈画听完让小翠在鸡笼里挑了只肥鸡带走,出门又寻了辆马车,悠哉悠哉地去了城西。她倒要看看老爹看上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