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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日,秦依依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楚离做吃的,油腻的东西他吃不下,她几乎每顿都熬了不同的粥,再配一些小菜,虽然他吃得并不是很多,但好歹比从前吃的多了。
福顺看在眼里,心下对这位表姑娘的感激不断地增加。
连着几日,秦依依都亲自下厨给他弄吃的,楚离再迟钝也猜到了原因。秦依依走后,他一问,福顺就承认了是自己说的。他不怪福顺,只是心疼表妹为了他忙里忙外的,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在,他并不是无药可救,比起从前只能等死的日子,现在却多了几分希望。
这几日,傅容也从丫鬟口中听说了女儿天天为表侄子下厨的事情,趁着女儿得空,特地与她谈了谈心,才知道表侄子的病能治愈了。她很高兴,毕竟是她看着出生的孩子,若是能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她这个姑母也算是为表哥一家尽了心。
得知了此事,傅容暂时压住了心底的疑惑,只交代女儿好好照顾表侄子。回去后,与丈夫和婆母聊了近日来的所闻。
老太太是打心眼里喜欢楚离这个孩子的,以前总担心他的身子不好会拖累了孙女,才一直犹豫不决,可如今好了,他能痊愈,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只要等孙女再长大些,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孙女愿意,楚离又不反对,她就让儿子去与楚家的老爷夫人商量两个孩子的亲事。
他们不是官家,没那么多规矩,面子哪有孙女的亲事来得重要?
婆媳两人在这方面的意见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家里的事向来由傅容做主,秦穆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若说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沧州与京城离得太远,来回一趟需要好几日的光景,女儿若真的嫁去了沧州,以后再要见到女儿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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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刘清又来秦府。
秦昭等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有办法能治好楚离的病,全都守在楚离的院子里,就连傅容和秦老太太也亲自来了。刘清与楚离通过气,没敢告诉他们实情,在秦家一家子老小的拜托下,只答应尽力医治他。
一连三日,刘清都在楚离的房里没有出去。金针疗法,每一针都不可有失,最忌中途有人打扰,福顺在门外守了三日三夜,连晚上睡觉都是抱了两床被子垫在地上,就这么凑合着过夜,除了按时进去送饭,别的时候都一直留在门口,生怕有人打扰。
等到了第四日,秦依依实在看不下去,冷着脸命令他回房去休息。
福顺起初不愿,十五年前他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落水昏迷,他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公子,若当时他及时拉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昏迷那么久。现在公子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他不放心,他一定要守着等到他醒来才行!可一想到刘大夫说还需要七日,他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于是在秦依依的严词要求下,回房睡了几个时辰,不到天黑,又回来守着了。
看到福顺如此紧张主子的模样,秦依依心下微动。
这些日子,她也几乎没有离开过秦府,一直在房里等消息,每日总会去楚离的房门外转上几转,希望刘大夫能早些治好他。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等到第七日,刘大夫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他在房里待了七日,七日未曾见到外面的太阳,刚开门时,还不习惯,用手挡了挡。等适应了屋外的光线,放下手时,就见秦依依和福顺一人一边盯着他望着,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着急样。
刘清知道他们担心,这七日的金针疗法,他又何尝不是同他们一样担心呢?幸好,这孩子命大,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几关,他也有机会出来放个风,喘口气。接下来只要再稍加施针,不日便能痊愈了。
刘清看看福顺,又看看秦依依,最后朝秦依依笑了笑道:“去看看他吧,不过不要吵醒他,他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才睡着,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从他的神色和语气里秦依依就知道表哥没事了,她感激地像刘大夫道了声谢,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
福顺也想去看看公子,但他又怕自己动作大,会吵到公子休息,所以只站在门口,借着半掩的房门,朝里面望了几眼。
谢天谢地,公子终于没事了,这下回家后,他也好给老爷和夫人一个交代了。想到公子答应回去后会给他讨个媳妇,福顺想着想着又傻笑起来,开始提前考虑娶媳妇要准备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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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秦依依记着刘清的话, 进屋子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万一磕到绊到什么, 吵醒了楚离,让他睡得不安稳。
七日,她已经整整七日没有见到他了。
起初他说有几日不能陪她, 她以为顶多也就两三日,根本没想到竟然需要这么久。
第一日,她还抱着侥幸, 想着刘大夫既然是京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别人需要几日才能治好的病,说不定在他手里只要一日便可呢?于是她从巳时等到酉时,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屋里的灯也亮了,她又从酉时等到戌时, 见里面没有动静, 才独自回房睡觉。第二日天未亮,她又开始在院子里候着,一直到夜深了才回去,第三日亦是如此。
等到第四日, 她终于意识到了表哥的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她以前之所以不担心, 是因为表哥每次与她谈到治病这事,都是一脸笑意,轻松自在, 让她误以为他的病很容易治好。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之后的几日,秦依依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很淡定,可心里却越来越着急,恨不得立刻推开门进去看看他好不好。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紧张过一个人,上一世她喜欢江景焱,也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若是换作别人娶了她,她也一样会喜欢那个人的。直到楚离出现,她才发现,原来那样的喜欢,和喜欢他相比,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江景焱出征,刀剑无眼,她担心他会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盼着他能够早日凯旋,那样的心情,换成是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可是楚离不一样,她同样盼着他能够好起来,可是在此之余,她还会担心他会不会疼?每日都要在身上扎那么多针,他能不能够受得住?还有这几日她没陪着他,他有没有多吃点东西?甚至还想着等他病好了,带着他随祖母母亲一同上香,她要好好谢谢菩萨,让她的表哥能够痊愈。
还记得他跟她说过的“不一样”三个字,她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表哥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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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依依掀开内室的帘子,慢慢地走进去。室内光线昏暗,窗户紧闭,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油灯。
她想见的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在他的枕边,放着一包细长的针,长短不一,秦依依粗粗一数,足有上百根之多。
秦依依怕疼,光是看着就让她的汗毛竖起,她根本不敢想象,这几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眶微酸,秦依依努力忽略那些可怕的东西,慢慢地在床边坐下,看见他搁在一旁的手,想了想,壮着胆子把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是这只手,那晚牵着她让她不要害怕,也是这只手,舀着冰凉的水细心地为她烫伤的地方降温。
他似乎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到手上的重量,闭着双眼,神态安详。秦依依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舍得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
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大约过了一刻钟,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紧张地收回手,又做贼似的眼神到处乱飘。飘了几下,自己都觉得太过欲盖弥彰了,抿嘴笑了。最后又侧脸瞧了楚离一眼,秦依依才起身离开了内室。
外间,刘清看她垂着脑袋出来,一副做贼心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