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第三天就出院了,正好遇上周末。
一出医院就看见陆然半倚在车门外抽烟,他今天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夹克搭配高腰式的黑色长裤,里面是件烟灰色的体恤,他个子很高,在几次的饭桌交谈间他也说过曾经狂热过跨栏,她瞄了了眼他的长裤,的确修长笔直。
苍卿楠见她出来叫了一声陆然,随后打开车门,他穿着件纯白色的卫衣,只是卫衣的胸前有个很大的log,他皮肤偏白不同于陆然的小麦肤色。陆然看到了她掐掉手里的烟,两人一同走过来,苍卿楠没有陆然那么高,但一身的服饰却显得他年轻了不少。
苏蓉看着他们过来,将手里的袋子交到陆然面前,袋子里面是前几天向陆然借的衣服和围巾,因为那时要去赵元家解救人质,她只好拿了陆然的外套遮住她那件网上买的制服。
陆然接过袋子翻了翻沾了灰的外套,“怎么帮我洗一洗。”
苏蓉面无表情指指自己脖子上还没拆掉的固定器,她也不说话,看着陆然悻悻的闭了嘴才收回手。
苏蓉坐在后车座上,依然是苍卿楠开的车,陆然一头歪在靠垫上许久有了呼噜声。苏蓉透过后视镜看着苍卿楠,此时他一本正经的开着车,两眼时不时看看后视镜观察车流量,他们眼神交集然后错开,“证件什么时候给我。”她语气带着稍许寒意,要不是自己受伤,事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苍卿楠没说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等到交叉口的红灯亮起时,他停下车在暗格里取出证件交给她,苏蓉一把过去夺他手里的物件,他恰当的撇开手不咸不淡的语气,“小心点,撕坏了我可没第二张给你。”
苏蓉此时才发现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照片,军绿色的格调,她收收手直到他重新递给她,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
“苏小姐较之方才的盛气凌人,可真是给苍某面子啊。”苍卿楠面正向前,嘲讽的语气不加掩饰的传到苏蓉耳朵里。
明知是讽刺却让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她也自知自己的脾气不好索性也不再理会他。
苍卿楠的车子在一家早点店门口停下,他拍拍熟睡在一旁的陆然,后者无意识的拨开他的手,调换了姿势在另一边又睡过去了,苍卿楠偏头对上苏蓉摇摇头没有出声,苏蓉撇撇嘴无言的交流,打定主意,俩人下车打算吃完打包带给陆然。
八点多的早餐店里长长的队伍从收银台一直排到门口,苏蓉脖子不方便,排队这种活就交给了苍卿楠,她自己则是选择靠窗的位置,床边遗弃了一份前天的报纸,巧的是这份报纸出版自阳光报社,版面的头条一如既往的报道着前两天的凶杀案。
苏蓉翻翻日期是前天的。
只是……
他似乎没有写过这篇报道吧?
可是为什么,署上了她的笔名。
如果是老板找人代写,细节方面是不可能做到这般的真是还原,况且就连文笔、手法、断句也是她惯用的。
不可能吧?
难道是她魔怔了?
难道住了医院连记忆都紊乱了?
见苍卿楠端着餐点过来,苏蓉便不再纠结,既然文章附上了她的笔名,老板按理是要发工钱的,所以不需要想这么多。
苏蓉挑选的位置的西北角上挂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则早间新闻,对面是食不言的苍卿楠,聊天系数太难,无奈她也只好将视线转向电视屏幕。
‘duang~’勺子掉进了碗里,溅起的汤水落在她衣袖上。
苍卿楠抬头见她失神的望着电视屏幕,他回头看过去,却不惊讶。
赵元被检查出患有精神疾病。
昨天他就知晓了。
按照《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由法定程序确认不负刑法责任。
法律是全面的,但是有时却只能借鉴参考,赵元无论是在寻找目标,还是最后杀人抛尸,每一步细致到敏锐,可偏偏他杀人的前提并不正常,在虚幻和现实里,他分不清那个正真想要杀害的对象,这无疑给警方造成了难度。
不负刑法责任的结果极有可能无罪释放。
“四个人的命还不如一个疯子么?”瞬间苏蓉没了胃口,她摸摸脖子上的矫正器,只觉得白白做了那些。
“2013年7月21日,b市,西城区乐家福发生持刀伤人;2014年7月24日,后街一男子将一新莞幼女捂死;2015年4月4日,塘厦一父亲将儿子从六楼天台推下致死;2016年3月21日,j省人民医院一名精神内科医生被病人数刀砍死。”苍卿楠复读着手机上的内容,是近几年来精神病犯罪的案例。
苏蓉皱眉看向他,表示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