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1 / 2)

萧景姒失笑,随宝德去了。

说完正事,洪宝德便又开始念叨萧景姒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她:“你最近又瘦了,景姒,你顾着点自己,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不要什么都硬拼。”

楚彧这一倒下,萧景姒整个人都绷紧了,洪宝德真怕她绷着的那根弦会断了,她这样的性子,若是倒下,必定事狠狠栽了一跤。

萧景姒神色平常:“放心,我不会有事,宝宝也很健康。”

洪宝德往木椅背上一靠,宽袖拂开,可见小腹微微隆起,不细看,倒不明显,习惯性地将手收拢在腹部,道:“我一点都不放心,等拿到了白木香,剩下的事你就不要管,凤傅礼交给我和秦臻便行了,你松口气,不要一直绷着。”

萧景姒应了一声好。

国师大人一旨诏书,立废太子凤傅礼为新帝之后,凤傅礼便从宗人府搬了出来,暂居延禧宫。

登基大典在即,内侍局与太常寺大力操持,连夜赶制龙袍,虽百官反对,但国师大人一直未发声,这登基一事倒似乎已成定局。

延禧宫中,深夜有暗人来访。

“殿下。”

凤傅礼将那人领至屋内,急急问道:“消息可属实?”左眼的疤痕一牵一动,甚是可怖难看。

那黑衣蒙面的暗人点头,回道:“属下已经去永延殿探查过了,陛下一年前便没了气息,永延殿里躺着的,是陛下的尸体。”

凤傅礼闻言,惊喜,大笑道:“哈哈,天助我也。”

夜里,天色有变,忽然起了冬风,乌云闭月。

大凉三十年,十一月二十八,大凉新帝登基,封顺帝为太上皇,改年号礼,因着大典行得匆忙,尚未昭告天下,各城各郡的官员也赶不及前来朝拜新帝,唯有凉都的一众诸侯与官员前来参拜。

仅三天,便筹备完登基大典,这大抵是大凉开国以来,最仓促的改朝换代,惹得众人猜忌不断,私下里都论道,这新帝莫不是抓住了国师大人什么把柄,才这般趁热打铁急着爬上龙椅。

这,就不得而知,总之,那日大典,如火如荼。新帝有言,令国师大人在永延殿亲授传国玉玺,以表对太上皇的敬畏。

授印之后,便是朝拜,百官同往,都在等着国师大人做出表率,这新帝,是拥立,还是反对,只等国师大人的态度。

永延殿的正殿大厅之上,凤傅礼站在高台,一身明黄的龙袍加身,百官立于两侧,以国师萧景姒为首。

龙鸣钟响,吉时已到,国师授印,三声响后,萧景姒双手奉上传国玉玺,俯首高呼:“国师萧景姒,参见吾皇。”

一声落下,重臣面面相觑了片刻,紧接着一个一个跪地参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大人拥立新帝,百官,自然也没有二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拜新帝的诸侯百官,从永延殿一直跪到了延华门,整齐划一的声音,伴随龙鸣钟响与鼓声,振聋发聩。

君临天下,他终于君临天下!

凤傅礼唇角勾起,冕冠上的珠串稍稍遮住了被毁的左眼,一拂龙袍,侧身俯睨众人,抬手,高声道:“众卿平身。”

新帝才刚落座龙椅,便有人进入殿中,连通报声都没有,直接走至国师大人身侧,耳语了几句。

诸侯百官,只有萧景姒没有行跪礼,双手护在腹前,列为百官之首,那闯入殿中之人,正是国师萧景姒的心腹,戎平军少将军古昔。

没有通报便敢如此闯入新帝登基大典的殿上,也就只有萧景姒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罔顾法纪。

萧景姒听完古昔之言,突然道:“臣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留下一句话,不多做任何解释,萧景姒转身便走。

大典还未行完,说走就走了?

高台上的新帝喝止:“慢着。”

无人敢拦,萧景姒脚步停顿。

凤傅礼缓缓走下龙椅,冕冠上的玉石珠串晃动,一只独眼鹰眸睃向萧景姒:“国师大人,朕初登大宝,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想要向国师大人讨教,国师大人何必急着告退。”

新帝的话刚落,便有士兵鱼贯而入,将殿门围住,严严实实挡住了萧景姒的去路。

新帝这是要给国师大人一个下马威?才刚登基便过河拆桥铲除异己?

顿时,殿中诸侯与官员都看向萧景姒。

她脸色极其冷清,似乎毫无耐心,言简意赅地道:“我说了,我有要事。”

俨然,凤傅礼没有半点要放人的意思,摆足了天子的威严,厉声质问:“关于太上皇,国师大人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这新帝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哪来的自信刚上位就敢跟国师大人叫板?

萧景姒并未回头,看都没看凤傅礼一眼,对殿门口的将士喝道:“让开!”

凤傅礼当即便怒喊:“放肆!”

殿上,噤若寒蝉,登基大典还未完,国师便与新帝争锋相对,果然,这国师大人并非甘愿拥立新帝,新帝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反咬一口,必然,也握着筹码。

改朝换帝,果然不会风平浪静。

新帝咄咄逼人,卯足了一身帝王之气,气势凌人,道:“这便是你对九五之尊该有的态度?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在朕的登基大典上当众挑衅皇威。”凤傅礼大喝,“萧景姒,你好大的胆子!”

她头都不回,耐心已全然耗尽,眼神冷冷扫过挡路之人:“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话中,已带了凌厉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