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灭了屏障,走到棺木跟前:“没人告诉你吗?内丹是妖族的命脉。”
一双蓝色的眸子狠狠睃来:“滚开!”
“阿娆!阿娆!”
“阿娆乖,很快便好了。”
楚彧用手擦了擦棺木里女子额头的汗,对他吼道:“你滚开!再不滚,我杀了你!”
“我没打算活着出大阳宫,但你楚彧欠我的债,该还了。”
之后,他们至死不休,在棺木前。
楚彧取出了内丹,并非他的对手,只是,他也杀不了他,因为他看到了,逆转乾坤的禁术里,有那个名唤阿娆的女子的脸,有她的的前尘过往,画面里,还有他自己。
女孩儿言笑晏晏地说:“以后你便唤小黑,我养你,我给你做鱼吃,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原来,萧景姒的乳名,唤阿娆……
他收手了,受了近半数的反噬力,封印了妖术,一身筋骨被上古禁术的反噬力拆开,他失去意识前,听到楚彧说:“阿娆,乖,吞下去,以后便不会再痛了。”
“阿娆。”
“阿娆……”
她有了万妖之王的内丹,应该没事了吧。
再醒来,是大凉二十九年,一个疯老头告诉他,他叫夏乔乔,是他儿子,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脖子上的黑玄铁,他以为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所以一直宝贝地放在衣服里。
直到那晚,在钦南王的地下暗室里,成壁解了他的封印与他的记忆,强烈的反噬力将整个暗室都摧毁了,包括那条蛇妖的银链子。
没有时间容他整理,他拖着烈火焚身般的身体,一直跟着成壁,他担心那条蛇会对萧景姒不利。
果然,夜半后,成壁便出现在了钦南王府外。
他按主她的肩:“你做什么?”
她回头,扬唇一笑:“报仇,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这只蛇妖果然耿耿于怀,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抬眼,一双黑漆漆的眸,融了潋滟一汪花色,道:“我要报仇何须与你联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桎梏住成壁的肩,很嫌恶,“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最讨厌臭蛇。”
当年大阳宫里,这条蛇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从大凉三十九年重生而来,处处与萧景姒作对,他怎么能放过她。
抬手,他便直面攻击。
成壁闪躲不及,狼狈地滚开了屋檐,恼羞成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言简意赅:“杀你。”
成壁怒极:“我给你解了封印,你竟还恩将仇报。”
他置若罔闻,眼神冷冰冰的:“大凉三十九年,是你诱我去了大阳宫,你该死!”
“你忘了是谁用诛妖锁将你打回原形?忘了是谁累你遭了上古禁术的反噬?”成壁躲开他的攻击,气急败坏地朝他吼,“是楚彧和萧景姒,他们才是你的仇人,你应该对付的是他们!”
她打得好算盘,以为助镜湖解了封印,便多了一把对付楚彧与萧景姒的利刃,只是未曾料到,这把利刃才刚拔出刀鞘,便反指向了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你更该死。”他抬手,浓浓妖气肆意,杀气凛凛,“你竟敢害她,罪不可恕。”
“她?”成壁怔了一下,“萧、萧景姒?”
他不答,一身森然地逼近她:“知不知道我为何恨楚彧?”
成壁刚欲张嘴。
“不是因为除序,也不是因为那三十六道诛妖锁,是因为萧景姒。”
他抬起手,捻风成刃,刺进了成壁的左肩,她闪躲,却躲不过袭面而来的妖力,将她重重击倒,那双从人类身上取来的腿,被摔了出去,血淋淋的残肢滚在了地上,猛地后退趔趄。
能与妖王楚彧一较高下的镜湖妖尊,妖法极其深不可测。
她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别、别杀我。”
“自己动手,挖出你的内丹,我留你一口气。”
内丹,竟是要内丹!那与取她的命有何不同,妖族没了内丹,若非妖力极深,绝不可能久活,
成壁机械又下意识地退缩:“你、你要我的内丹作何?”
“等我纵化了你的妖法,等将来,同我的内丹一起,给我家景姒续命。”说到萧景姒时,他满眼阴鸷似乎柔和了一下,他停顿了片刻,“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一团灼热,笼在她周身,那是镜湖妖尊的炽火决,只有他动动手指,甚至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成壁颤着手,缓缓抬起,尖锐细长的指尖刺入了心头。
“啊——”
内丹破出体内,溅起血色弥漫,那一身剥来的皮,顿时腐烂成了泥泞的一团血红,她倒在地上,挣破了本就褴褛的衣裙,粗壮的绿焰蛇原形毕露,半截蛇尾,有一双血淋淋的眼珠滚到了地上。
躺在地上,她仰天大笑:“哈哈哈……我以为天衣无缝,我以为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原来我也只是棋子,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萧景姒开始,她才是下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