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公子声音已经有些凄惨了,他那只耳朵已经快被揪掉了。
等窦先生好不容易相信了梁三公子的话松开了他的耳朵,梁三公子也不顾衣衫散乱,连鞋子都没穿,匆忙就往外跑。
而窦先生见他这个样子,也匆忙跟了出去。
竹林小院中很快灯火通明,听到声音的小人们点上了火把将竹楼门前照的通亮。
梁三公子从竹楼里冲出来,指着远处高声喊道,“陷坑!快去看看陷坑里是不是捉住什么了!”
手下人应声擎着火把朝那边跑过去。
等他们来到出事地点便看到竹楼旁边一丈见方一块地面整个变了样子。原本应该是和周围一样的草皮土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霉味冲天的大竹板。
梁三公子兴奋的跑过来一指那大竹板旁边一圈儿凸起的把手,招呼着下人们一起动手将这块竹板翻开。
竹板下面是黑漆漆的深坑,放眼一看,这坑怎么也得有三人多高。
大坑里面黑漆漆的,梁三公子站在坑便对旁边人说,“扔一个火把下去!”
那人听话的把火把扔了下去,梁三公子探头往里面一看,立马失望了。
这时窦先生才赶过来,他伸头朝下面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阵头晕,急忙退回了好几步。
“这……这是什么?”窦先生拉着梁三公子低声问。
梁三公子垂头丧气的回答,“这叫翻板,捉贼用的……竟然跑了……”说到这里,他才突然想起什么来,回头冲身后那些下人吼道,“还都愣着干什么!贼人跑了,还不快去追!”
下人们闻言,这才呼喊吆喝着跑出去捉贼。
院中很快只剩下梁三公子和窦先生两人,窦先生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担心,梁三公子长叹一声,扯住他的衣袖转身就要回竹楼去。
“不去捉贼吗?”窦先生瞪大双眼问梁三公子。
梁三公子不耐烦的挥挥手,“捉贼什么的,有那些人去就够了……我们回去接着睡觉……”
窦先生甩开梁三公子的手,怒道,“那贼人跑到你的院子里来,那一定是冲你来的啊!今天若是不捉住,以后说不定还回来,到时候你不是很危险吗!”
梁三公子挑起眉梢狠狠一指自己红肿的耳朵,“难道还能比被扯掉耳朵危险吗?”
窦先生一时语塞,瞪了梁三公子一眼,心中暗想,要不是你有错在先,我又怎么会扯你耳朵!
梁三公子一看窦先生气鼓鼓的不说话了,急忙摆出笑脸,上前安慰道,“皓维,你别担心。这里是县衙私宅,不是寻常百姓家。就算是再有人来,我这院中还有无数机关埋伏等着他呢。有下人们去追,一会儿衙差们一定就参加了。我去不去也没有关系的。”
说罢,梁三公子硬拉着窦先生返回了竹楼。
走出几步,梁三公子扭头瞟了一眼那掀起的翻板。
他心中暗想,能够躲过这个埋伏的,一定不是普通贼人……
而且,这贼人的目的,恐怕也不会他梁慕寒……
梁三公子眼中闪过寒光,他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感觉到了将要到来的风雨。
与此同时,从竹林小院中冲出来的下人们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后宅的人,进而有人去前面彩台通知了县令梁秋荣,梁秋荣急忙派了衙差们来后院帮忙捉贼。
曾颜良伏在一个屋顶,看着下面越来越热闹,他心中真是说不上有多恼怒。他在生自己的气,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该死的竹林小院……
时至深夜,后宅中这喧闹很快就惹得梁家家眷火气冲天。赶过来的衙差们一个个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们满心怨气,也没人想要捉贼了。
稍微检查了几个房间,又搜查了一遍几个院子,衙差们便告诉从竹楼小院来的下人们,今日夜深,明天再去检查那个什么所谓的翻板。
而竹楼小院来的下人们也早就习惯了自家公子弄出来的各种古怪事情,既然有人这么说了,他们也就都回去睡觉了。
眼看着这一切的曾颜良见到众人散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曾颜良突然看到衙差中一个人离了人群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而等他定睛再看,曾颜良不由得挑起嘴角笑了起来。
赵寒武晃晃悠悠的朝茅房走,边走还边小声骂骂咧咧。
刚才他带着人去梁家大公子的院子捉贼,结果被正在看书的大公子狠狠斥责了一顿。
那大公子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可训起人来,却异常狠毒。他说的那些话赵寒武他们有些听不懂,但却越听越来气。
“你以为老子愿意大半夜给你们梁家捉贼?呸!等有人来偷了你家那些金银财宝,看你还能不能扯出那些之乎者也来!”
赵寒武越想越闹心,他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气哼哼往前走。
就在这时,赵寒武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气息直压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脖子就被人捉住了。
“啊!”
“别喊!”曾颜良使劲儿拍了一下赵寒武肩头,压低声音说,“寒武,是我!”
赵寒武硬生生咽回那一声惊叫,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衣脸上蒙着布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等那男人扯下脸上的布,他才瞪大双眼压低声音惊道,“颜良!啊……那贼人莫非就是你?”
曾颜良苦笑一下,拉着赵寒武跑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这才把刚才触动了竹林小院机关埋伏的事情说了。
“还好当初我们兄弟一起见识过那种东西,要不然我还真就被逮住了……”曾颜良说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连赵寒武额头都渗出了一丝冷汗。
“还好还好……颜良你也就是仗着身手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