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她想象不到在她离开柳成庄之后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冷轩蓉的印象中,那柳家还是有些家资的。可如今柳明初却不得不靠卖字换取去皇城参加恩科的路费……

前世呢?

前世那个柳明初后来怎么样了?

冷轩蓉这样问自己,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却不知道。前世自从她逃离了柳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那个柳家的消息。但是冷轩蓉能够猜想到,那时她的逃走对柳家几乎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或许那个梁秋荣曾与柳家交涉过,但双方最多有些银子的往来也就罢了。谁会为冷轩蓉这样无亲无故的小丫头费心呢?如此一来,柳家就还是柳家,柳明初虽然失去了那个久病的哥哥,但却还有父母,家里还是当地最大的地主之家……

那样的话,他绝对不会为了路费发愁,更不会沦落到卖字……

冷轩蓉越想越觉得心里憋闷,越想越觉得难受,最后不得不回到三楼,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休息。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弄巧成拙,劫有所惑

等冷轩蓉回到三楼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为安平之展示自己的琴艺了。

冷轩蓉也有些好奇,她对音律的印象全都停留在前生听的那些安平之弹奏的曲子,今生冷轩蓉也一直觉得除了安平之之外,似乎没有人能够弹奏出更好听的曲调了。

正如贺蕊萍所说,武明郡中的学子们,尤其是能够到三楼上来的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们,大多都能够弹奏几曲,有些人还对自己的琴艺颇为自豪。只可惜,也不知道是他们没能选对安平之喜欢的曲子还是他们的技艺真的不行,几个人弹奏之后,安平之连连摇头。

最先上去的几个在武明郡以琴技闻名的学子都败下阵来,很快就没有人敢再上前献丑了。安平之是乘兴而来,可很快见到没有能够让自己满意的曲调,真是无比扫兴。

“累了。回去吧。”

安平之轻叹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贺蕊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也没想到这里这么多学子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让安平之满意的。自己本是提了个好意见,本以为能让安平之高兴高兴,哪知弄巧成拙,反倒坏了他的心情。真是失算……

想到这里,贺蕊萍也急忙起身跟着安平之往前走,没走出几步,贺蕊萍突然发现了坐在窗边的冷轩蓉。只见她手中端着茶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竟然与贺蕊萍之前对冷轩蓉展露出的得意笑容一般不二……

这个冷轩蓉!难不成她是在笑话我吗!

贺蕊萍心中冒起一股火,差点要冲过去跟冷轩蓉理论理论。好在她身边的红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努着嘴示意她安平之已经下楼去了,贺蕊萍这才气鼓鼓离开了德鼓楼的三楼。

他们离开之后,冷轩蓉心里轻松了不少。贺蕊萍自讨苦吃,非但没得到什么便宜,反而让自己难堪。单是这一点就够冷轩蓉高兴的了。

安平之他们一走,那些官员和商贾们便开始重新与自己中意的学子们畅谈起来。也有不少学子找到冷轩蓉聊上两句,来的最多的,自然还是染尘书斋的门生。

冷轩蓉应对一阵,就想离开了。可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又听到楼梯口的地方有人高声通报。

“承贵布庄齐东家到!”

冷轩蓉抬眼望去,只见那承贵布庄的东家齐宗燕穿着一件竹青色的罩袍神清气爽的从楼梯口上来。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冷轩蓉,挥着大手笑呵呵冲冷轩蓉打招呼。

冷轩蓉觉得有些意外,她与这个齐宗燕只在鸦青墨阁开业的时候见过一次,没想到他会先与自己打招呼。

“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来了,在下面听说郡太守家的小姐和那位安家的长公子在楼上,我就没敢上来。没想到冷姑娘你也来了。”齐宗燕笑的十分爽朗,说起话来也是快人快语的样子,这一点倒是让冷轩蓉有了些好感。

“别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见见那位安公子,你却躲了,齐东家真是与众不同。”冷轩蓉说罢,冲着齐宗燕施了一礼,便要告辞了。

本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交情,冷轩蓉以为齐宗燕来与她打招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可没想到那齐宗燕冲冷轩蓉拱手还礼之后,竟然又开口接着说,“我家那布庄的小生意也犯不着去攀安公子那样的大人物。倒不如来攀一攀冷姑娘,兴许哪天姑娘心情好了,会再去光顾我那店铺。”

冷轩蓉闻言一笑,见齐宗燕这样子是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只好打消马上离开的念头了。

果然,齐宗燕做了一个请势,带着冷轩蓉来到窗边一张桌子旁坐下。

冷轩蓉隔着桌子抬眼仔细打量齐宗燕,见他神情自若,一副悠然模样,实在想不出他特意找自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这时齐宗燕冲冷轩蓉一笑,开口问道,“听说冷姑娘的家乡是在衲岩县?”

冷轩蓉摇了摇头,“我只在衲岩县住过两年左右。”

齐宗燕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冷姑娘的父亲,现在是衲岩县的县令吧?”

冷轩蓉一听他提到了父亲,心生警惕,答道,“齐东家消息真是灵通,家父才刚刚上任没多久,就被齐东家知道了。”

齐宗燕似乎看出冷轩蓉态度起了变化,急忙解释道,“衲岩县之前发生的事情在武明郡中震动极大,虽然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却也有不少亲戚朋友住在远处。那些事情被他们传的绘声绘色,我也难免好奇……听说冷姑娘前两天还回去来着,可有此事?”

冷轩蓉皱起眉头望着齐宗燕,冷声道,“齐东家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这言下之意,明显是告诉齐宗燕,他的问题已经让冷轩蓉反感了。

齐宗燕知情识趣,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原来齐宗燕的布庄贩卖的那些布匹都是从各地运送来的,其中不乏值钱的精品布料。以前运送这些布料的时候,齐家总是会请镖局武师随同护送,后来一直与齐家合作的镖局出了变故,镖局散了,那些武师们也没了依靠。齐宗燕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将这些武师收到了齐家门下,专门负责来往运送布料。

“本是顺顺当当的事儿,哪知道前段时间,运送布料的队伍是三番五次的出事儿。”齐宗燕说起这件事,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布料被抢了不知道多少,那些东西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些拦路抢丨劫的,不单抢了布料,更要伤人。齐家那些武师本是镖局的镖师,一个个武艺精湛,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啊。可就是那样的人也都吃了亏。这几趟下来,我们已经有七个武师受伤不能再出去了。”

冷轩蓉听完齐宗燕的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东家,这些事情应当归武明郡郡衙门管辖啊,治下出了这么厉害的凶徒,他们应当派人去清剿才是。而且据我所知,武明郡下辖不少的军队,应当不至于管不了这件事吧。”

冷轩蓉这话说完,只见那齐宗燕又是长叹了一声。

按照齐宗燕的说法,自从最开始出事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件事告知郡衙门了。可郡衙门查来查去,一直也没有什么头绪。而且说这件事未必就是治下匪患,也有可能是当初那个镖局结下的仇恨,因为齐宗燕收留了那些武师,所以当初镖局的仇人才会找齐宗燕报复。

齐宗燕一脸愁容对冷轩蓉说,“听郡衙门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拿不住了。到底是镖局的仇人报仇,还是路上的劫匪劫财,实在是不好说啊。”说到这里,齐宗燕抬眼看看冷轩蓉,压低声音说,“冷姑娘,实不相瞒,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特意让人埋伏在我们布车来回行走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整整三天,没想到这些人回来之后告诉我,他们竟然亲眼见到那些劫匪又出来作案了。”

话说到这里,冷轩蓉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齐宗燕一定是知道了冷轩蓉和安平之在山谷遇到劫匪的事情,所以断定那些劫匪是冲着银子去的,并非如郡衙门所说,是冲着什么镖局的旧仇而劫他们布庄的车。冷轩蓉心中暗想,莫非这个齐宗燕是想让我去郡衙门给他做证人么?

这时齐宗燕接着说,“冷姑娘,你现在在这武明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怕手下人看错了,所以才会冒昧来问问,当时那山谷中发生劫案,冷姑娘也在场吧?”

冷轩蓉低头想了想,而后对齐宗燕说,“齐东家,这件事如果你手下人全都看到了的话,应该知道当时谁才是劫匪们要抢的人。”

齐宗燕一听冷轩蓉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