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与宣平帝共患难的发妻,做不到让宣平帝放弃佳丽三千只宠她一人。
而且她还有她的二狗子,皇宫这种地方肯定不能养二狗子的,二狗子离了她没法活的,她也一样。
顾星河一连喝了几杯茶,都平息不了心里的焦躁,抬头看看天色,只觉得时间难熬。
这么久了,她的归属问题应该已经说清楚了,秦衍要是真的把她给了宣平帝,她就...
顾星河正想着,忽然听到内侍尖细的声音:“陛下宣顾家姑娘。”
顾星河打了一个激灵,咽下口中的茶,磨磨蹭蹭跟着内侍往回走。
秦衍已经走了吗?宣平帝这是单独召见她?
单...独?
下意识地,顾星河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殿门缓缓打开,顾星河一步一步挪了进去,低着头,余光却在找秦衍的身影。
那一身锦衣世子袍仍在,顾星河的目光一点点上移,最终对上秦衍似笑非笑的眸子。
秦衍眼梢微挑,一向清清冷冷的眸底划过一丝戏谑。
“陛下封你为翁主。”
“翁主?”
顾星河微微一怔,抬起了头。
宣平帝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眼神灰败,没有焦点,随着秦衍的话,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宣平道:“顾相一心为国,操劳数年,如今长女失而复得,乃相府之幸,国家之幸。”
顾星河瞳孔微微收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封为翁主是件大事,宣平帝说完之后,需让官员们择封号与封地,中间差不多要几日的时间,不耽误顾星河以翁主的身份嫁给秦衍。
从宣平帝的宫妃变成翁主,消息来得太突然,顾星河从蓬莱阁出来时,仍有中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出来之后,顾星河捏了捏自己的手。
“哎呀,疼。”
颇为傻气的动作引得秦衍一笑,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手是疼的,那便是真的了,秦衍没有为了王位军权把她丢给宣平帝,还给她争取了翁主的地位。
顾星河拉着秦衍的衣袖,不住地好奇:“世子,你跟陛下说了什么?”
太厉害了!
秦衍垂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抬眉,目光看向高高城墙后的蔚蓝天空,道:“你以后便知道了。”
秦衍不愿说,自有他不愿意说的原因,顾星河索性不再问,歪着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郑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她太过好奇,而是她差点成也郑皇后,败也郑皇后。
为着跟郑皇后有几分相似的脸,成了旁人算计秦衍的棋子。
周围人多,秦衍没有回到顾星河的问题,登上了自家轿撵,轿撵行驶在宽阔平坦的路上,秦衍看着顾星河,道:“你真的想知道?”
顾星河点点头:“想知道。”
她太想知道了。
一个活在宣平帝心里的白月光,成了旁人攻击算计秦衍的利器,如果她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指不定下一次还会上旁人的套。
威胁到秦衍。
这次秦衍能平静解决,下次,下下次呢?
她不敢冒这个险。
顾星河摇着秦衍的肩膀:“你快说嘛。”
“好,我说。”
秦衍无奈一笑,道:“郑皇后,单名一个姝字,是荥泽郑氏家的嫡女,与宣平帝是少年患难夫妻。”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美人之贻,多么美好的女子,她的一生,也活成了她名字的模样。
那时候的宣平帝还不是宣平帝,只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爱的皇子,唯唯诺诺,在皇城里艰难地讨生活。
嘉宁公主的生母萧皇后尚在,兰陵萧氏权倾天下,压得朝臣们喘不过气来,萧皇后更是跋扈善妒,容不得下面的皇子公主。
郑姝初嫁宣平帝,几次助宣平帝死里逃生,惹怒了萧皇后,萧皇后让她跪在碎了的玉器上,让她反省自己的行为。
听到这,顾星河忍不住一声轻呼:“萧皇后...萧皇后竟是这样的人?嘉宁公主明明那般温柔的。”
不仅温柔,且心肠极其善良,为保护秦衍不惜得罪宣平帝,也曾将战死的皇室幼儿带在自己府中抚养。
直至他们长大开府。
委实让人很难想象,这般温良端方的嘉宁,会有萧皇后这般的生母。
秦衍看了一眼顾星河,淡淡道:“小满姐姐幼年时,萧皇后已崩逝。”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