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家刚搬到这种大房子里的时候，小小的温雅内心其实有过嫉妒，小伙伴多幸福呀，这么有钱可以住大房子，想买什么玩具就买什么玩具，还有可多可多的漂亮衣服穿。

多亏爹妈的宠爱，几年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来，才一点一点把她的失衡拉回了平常心。

温雅定定神，按响了门铃。

秦家的保姆很快就出来开了门，虽然她好久没来过了，不过保姆也算看着她长大的，笑着迎她进来：“温雅来找可可玩啦，快进来吧，她一个人在放映室看电影呢。”

温雅把带来的蛋糕交给她：“那我去找她啦。”

“哎，等会儿我把蛋糕切好了给你们送去。”

温雅应着，换了拖鞋跑到二楼去找秦可可。她来之前打过招呼的，秦可可只回了两个字，显然情绪不高，她今天过来这一趟，用林雪河的话讲就是自讨苦吃。

“可可？”

她叫了一声，黑暗中的秦可可转过脸，起身打开了灯。

灯光一开，秦可可红肿的眼睛暴露无遗，她也没打算掩饰，懒洋洋地招了招手：“随便坐吧。”

温雅没坐到她身边，在离她稍远的懒人沙发上坐下：“一夜没睡？”

秦可可揉了揉太阳穴：“睡不着。”

她怎么睡得着，一闭上眼睛全是闺蜜和男朋友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模样。

“我倒是睡得很好。”这是实话，温雅被林雪河收拾了一顿之后，睡得非常沉，一夜无梦。

秦可可的视线停留在荧幕上，不正脸看温雅：“是吗，好歹我们三个人里，有一个人睡安稳了呢。”

这话出口，不但温雅怔住，连秦可可自己也愣了，难堪地低下头。

“抱歉温雅，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句话，扎得温雅跟当初被温妈妈赶出家门一样疼，难过道：“我拒绝了。”

保姆敲门，笑盈盈把蛋糕送了进来，看到两人分踞一边很是惊讶：“怎么离得这么远，长大了腻歪不住了？”

气氛尴尬的两人都扯了扯嘴角，秦可可把蛋糕接过来：“我们说正经事呢，阿姨你先出去吧。”

保姆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们一眼，心里嘀咕一句奇奇怪怪，倒也没多问就退了出去，关上门后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电影里女主角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正中痛脚，秦可可气急败坏地关了放映机。

“没关系的温雅，当初是我自私让你退出，现在明安已经拒绝我了，你不要有负担。”

温雅摇头：“我没有负担，想多了的人是你，你回来也有几个月了，从你回来之后这么长时间，我早就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

秦可可苦笑：“你何必为了我撒这种谎？”

“我没有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如果你不信，等他回国我可以带他见你一面。”温雅心平气和地解释，“我一开始就没有跟你说过谎，我跟段总的感情基础真的非常薄弱，你出现的时候我们最多就到了暧昧阶段，什么都还没开始，我离开他，跟挠痒痒差不多少。”

“可是明安不这么想！”

温雅在陈述事实，秦可可被情绪左右，声音不自觉拔高：“他喜欢上你了！如果真的什么都还没开始，他为什么会那么郑重地跟我道歉，说他没办法跟我在一起？”

“温雅，你真的不必顾及我，难道我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去死吗？不会的，你这么做不会让我感到高兴，反而让我觉得更难受，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到要接受你的施舍。”

施舍？温雅被她的口不择言气笑了：“我说过，在这件事情上我不需要撒谎。”

秦可可却不想听她的解释了：“我也爱过，我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撒谎，我能看出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你对我的好，看出你为了我做出的牺牲，看出你的贴心与温柔，这样你满意了吗？”

伤感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清晰无比，秦可可知道自己过分了，但她控制不住，她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抛弃了啊，她的男朋友喜欢上了自己的闺蜜。

林先生是对的。

温雅深吸一口气，收紧了被气得发抖的手指，却还是红了眼眶：“既然说到这种份上，你希望我怎么办？”

秦可可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扬起下巴对着她：“和他在一起，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不用担心我，我会好的。”

“你要赌气，我无话可说。”温雅起身，视线和她齐平，“秦可可，你怨我是没有道理的。”

“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和段明安在一起不过几年……他却比我重要。”

秦可可眼角的泪水滑落，依然梗着脖子：“是，我小心眼，我不能为了朋友放弃爱情，我的退出和祝福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我没有你伟大，这样可以了吗？”

视线模糊了，秦可可的表情却一笔一划清晰地刻在温雅心头，鲜血淋漓。

“可以。”

她点了头，大哭出声的却是秦可可。

“为什么偏偏是你，明明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