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天子冠上珠 厘梨 2528 字 1个月前

皇帝笑道:“那就好,退下罢。”

朱伊是真的高兴,可高兴之余,又敏感地感到不安。

当日,阖宫就传遍了这两个消息,逦吉宫的门楣都快被踏破。

彤贵妃欢喜得人都年轻了几岁,也不那么在意皇帝是不是天天搂着甄惜不放了。当然,有人欢喜,有人便忧。

朱伊和几个姐妹在太后宫中时,便感受到了朱黛不时投来的复杂视线,不由暗暗叹气。

朱黛如今才渐渐体会到朱伊和朱菁曾经的处境,但朱伊与朱菁是从小如此,早已习惯,朱黛却是从身集万千宠爱到一夕间无所依靠,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太后的视线则漫过几位公主,个个是绣衫金缕裙,花髻玉珑璁,被靡衣玉食的养大的娇娇。可如今最不了解局势的,就是这几位公主。她们身处在皇权旋涡的中心,却与最黑暗最凶险的权力博弈始终隔着一层薄纱。

而顾南瓷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

她梦到朱伊婉拒容萧后先行从花园离开。

经过花园一角,朱伊因走得急,撞上了突然从亭中现身的谢映。

谢映拉住朱伊向后倒的身体,用力按向他的胸膛。朱伊颤抖得厉害,挣扎两下没有成功,便待在了对方怀里没有再动。

谢映的性格原就霸道,何况已坐稳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权力的熏染让他习惯了把控一切。他没有多言,只说了一句:“朕要带你进宫,你回去收拾收拾,只带你最喜欢的,舍不得丟的东西。”

朱伊一怔,理解了带她进宫是何意,很快道:“我不想去。”

“不想去?”谢映挑起她的下巴面对他:“为什么?因为容萧?”

朱伊被男人靠近带来的阴影所笼罩,对方的呼吸让她有些恍惚,她凝视谢映片刻,偏头躲开对方掐着她下巴的手,点了点头。

谢映盯着朱伊的脸好一阵,发出冷嗤:“朕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你不想入宫,那就算了。你想嫁给容萧,朕就为你们赐婚,可好?”

朱伊诧异地看看他,手指紧紧绞着裙幅,轻声答:“好。”

已经许久没有过太大情绪的谢映,愠怒后倒是笑了,慢慢道:“朱伊,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连朕也敢戏耍。你到底当我是你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梦应该就结束了

第86章

朱伊近两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说得最多的人,除了对朱凝, 就是与谢映。

其实,早在亲眼见到谢映以前, 朱伊就已从不同人之处听过关于他的各种传闻。谢映并不知道,她在不到豆蔻之龄, 就曾对他生出过小女孩对少年英雄的向往和崇拜。

她注视着谢映胸前衣袍上精致起伏的金色团龙, 相比男人的怒意, 语气倒是平淡:“皇上自然是皇上,哪会是我的什么人。”

谢映渐渐放开朱伊, 问:“所以, 我想方设法接近你, 与你相处, 对你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朱伊用沉默作为了她的回答。

谢映略微抿唇, 又问:“在你眼里, 我是不是跟朱修旭、颜凤钦是一类人, 没什么区别?”

这是谢映第一次提到朱伊的过去,他从前总是刻意避开,怕不小心碰触到她不知好没好全的疮疤。

听到这两个名字,朱伊的身体果然僵滞片刻,然后垂头只看着地面。她连先前的问题也不回答, 这种问题,自是更不会答。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彼此能领会就行。谢映自嘲地笑了笑,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还站在原地没有走。从来都是女人对他主动,他唯一一次真心想要的人,偏偏只想躲他。

“朱伊,如何让朕对你知难而退,还要不得罪朕,着实让你费了一番心思吧。”

朱伊的眼睫迅速眨了眨,对面前男人的洞悉力感到可怕。

“你倒是算准了容萧是容霆的弟弟,朕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朕就让你厌恶到了这般迫不及待想要摆脱的地步?”对方的声音越压越低,低得碜人。

朱伊深深呼吸两下,道:“皇上多虑了,我不敢。”

“你不敢?”谢映轻声讥诮:“我看你什么都敢。容萧守了你这样久,为何突然向你求亲,无非是你暗示了他。”

朱伊这下愈发说不出话,觉得谢映简直会读心术。

她不说话,谢映却又道:“你跟我说说,我与容萧在你心中的不同之处究竟是什么?”谢映想知道,她为何同意为她与容萧赐婚,却不接受他。若是朱伊告诉他,她爱容萧,那他真的不敢保证会对容萧做什么。

朱伊看谢映一眼,思索片刻,道:“我与容萧相识多年,但我和皇上,认识才近三月。皇上有妻有妾,容萧没有。在皇上面前,永远是我听你的话,但是……”

“但是,容萧什么都听你的?”

“嗯。”朱伊点点头,她正在忐忑,突然身体一轻,已被男人抱起,带入一旁密闭的八角亭阁里。

“你做什么?”她用力推拒着对方,却毫无作用。

随着谢映拂袖,桌案上空置的梅子青越窑香炉被带到地上,清脆的裂瓷声令人心惊。朱伊被摁在桌上躺着,纤细的双腕被捉在头顶无法挣脱,嘴也随即被男人堵住。随着谢映用舌尖撬开朱伊齿关,缠着她嘴里的小香舌又咬又吮,朱伊的挣扎从最初的剧烈渐渐变小,等谢映稍微离开时,她脑中混沌,手脚也已软了,一张脸粉艳如桃花,眸子里也水润一片。

朱伊不知道原来被人亲的时候还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仅不觉得厌恶,反而让她醺醺然如醉,不知身处何地。她急忙将脸转向另一边,根本不敢再看对方。

她的动作却被谢映误以为是嫌弃,他的亲吻,让她嫌弃到连看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谢映没有了再继续的心情,平复着自己已然粗重的呼吸,从朱伊身上离开。他将她扶着坐起后,再也没有将目光扫向对方,连余光也没有,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了。

被丢下的朱伊用力抓着桌沿,看着谢映的背影消失,才慢慢滑下桌子,自己独自走了回去。

一连多日,谢映再没有到过国公府,也没有再过问朱伊。堆积在龙案的折子原就跟雪花片似的源源不断,候着列子要上奏的官员也接踵不停,他若要忙,从早到晚,从春到冬也忙不完。之前若非他实在太想见那个跟冰似的捂不热的女人,怎会半日、整日地挤时间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