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周明月着一袭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上身是滚红边白色偏襟,发髻上插着一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真真应了那句“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即便是在室内,也是珠光宝气,浑身上下散发着宠妃的奢华与金贵。

“太后娘娘,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昨个儿皇上本是要来臣妾宫里,可皇后娘娘她……她又去了乾坤殿,缠着皇上不放。”

周明月拾帕搵了搵泪,能顶替长姐成为九嫔之首,这是她的大好机会。她入宫之前就在精心准备,昨夜本该她侍.寝,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皇上.宠.幸,可谁知会被一个傻子穆温烟坏了好事。

皇太后见她一副矫揉造作之态,不由得蹙眉,“周昭仪,日后莫要打扮的这般明艳,皇帝不喜欢!”

周明月的眉眼的确有几分像穆温烟,但她的容貌偏向素雅,若是照着娇媚去打扮,难免俗气了些。

更重要的是,这宫里头还有谁比穆温烟更明艳?皇帝有珠玉在前,其他妃嫔打扮的再妩媚,也只是东施效颦。

况且,皇太后是过来人,要想得到帝王的宠爱,光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远远不够。

周明月是皇太后亲自挑出来的好苗子,难免亲自提点几句。

周明月一听,当即应下,“臣妾都听太后的。”

她也知自己有几分像穆温烟,更知穆温烟天生娇媚,勾得皇上夜夜让她侍.寝,这天下的女子,谁不想得到帝王的宠爱?

故此,周明月才怎么妩媚怎么来。

她以为自己的容貌定会成为一把利刃,谁知被皇太后当头一棒,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看。

众妃嫔陆陆续续前来请安,以淑妃为首,近二十几号人,皆是面色不佳,德妃落座后,美眸微微一挑,似是遗憾,喃喃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昨个儿又宿在了乾坤殿,直至此刻还未离开呢,咱们姐妹数人却是不能为皇后娘娘分忧,叫她一人伺.候皇上,这日日侍.寝也是操.劳了。”

众妃嫔,“……”

这样操劳的差事,她们也想要来着!

德妃表面一惯不问世事,皇太后却知,她是个狠角色。

这简单一句话,立刻勾起了后宫妃嫔对穆温烟的憎恨。

淑妃是皇太后的侄女,母族又是丞相府,她更是四妃之首,萧昱谨独宠穆温烟,简直就是有人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皇后好大的架子,晨昏定省的规矩都忘了么?!”

皇太后眉头倏然一蹙。

显然,德妃是故意抛出穆温烟独得圣宠,甚至恃宠而骄,这便轻易“唆使”了众妃嫔同仇敌忾,当出头鸟。

淑妃也是个没脑子的,只差吵到萧昱谨跟前,要求雨露均沾。

皇太后沉声低喝,“够了!都别说了。哀家亲自去看看,她穆温烟还要在帝王寝宫睡多久!”

萧昱谨昨夜没去.宠.幸周明月,这无疑是打了她的脸,也打了周家的脸面,故此,皇太后必须走这一趟。

***

穆温烟是被人吵醒的。

她有严重的起床气,眼下正值仲春,她更是嗜睡。

不远处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后娘娘,皇上交代过,谁人也不得打扰了皇后娘娘歇息啊,太后您千万别为难奴才们呐。”

众妃嫔精心打扮的面容,此时也略显难看。

这都日晒三杠了,穆温烟还未起榻,想必昨个儿承受圣宠,必然辛劳了。

这可不就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吗!

穆温烟揉着惺忪睡眼,昨夜她又惹了萧昱谨不高兴,他气的扒了她的衣裳,害她只能再次穿着帝王的明黄色中衣睡觉。

一想到为何惹得帝王大怒,穆温烟羞涩之余,难免不太好意思。

她差点弄脏了萧昱谨……

她正迈出内殿,就见萧昱谨从千步廊下大步走来,他穿着帝王龙袍,随着他的走动,冠冕上的琉珠左右晃动,而此时,殿外站了数名妃嫔,皇太后也来了,穆温烟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明白了。

萧昱谨的其他妃嫔拉来皇太后当靠山,然后跟她争宠。

穆温烟一想到后宫这样多的女子也都躺在萧昱谨怀里睡过觉,她狠狠瞪了不远处正大步走来的帝王一眼。

不过,穆温烟是那种认输的人么?

不就是争宠么?

她也会!

美人计、以柔克刚、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苦肉计……她哪一样不会?

就在萧昱谨大步靠近时,穆温烟迈出一步,故意踩着及脚的帝王明黄色宽大中衣,朝着萧昱谨的方向栽了过去。

如穆温烟猜测,萧昱谨果然舍不得貌美如花的她受伤,被他接住的同时,穆温烟顺势圈住了萧昱谨的脖颈,娇滴滴唤了一声,“哎呀,皇上,方才吓死我了。”

萧昱谨眼疾手快,并未多想。

小东西昨夜身子不适,昨天晚上缠着他看话本,睡得也迟。今晨他就没叫醒她,得知皇太后等人前来,萧昱谨一下朝就赶了过来,可这一刻,萧昱谨一怔,立刻察觉到了小坏蛋的诡计。

年轻的帝王唇角一抽,一掌扶着她的小细腰,迫使她站好。

胆子太肥了,连他都敢利用!

众妃嫔眼巴巴的看着俊美无双的帝王搂着穆温烟,艳羡之色就像溢满的沸水,一个个皆忍的很辛苦。

皇太后沉着脸,“皇帝!你独宠皇后一人,哀家此前并未说什么,可如今乾坤殿难道也成了皇后的寝宫了么?这后宫之中,哪有妃嫔常住帝王寝宫的道理!”

乾坤殿有一座硕大的浴池,穆温烟喜欢极了,还想下回找机会进去凫水呢。

穆温烟小腹胀痛,鼓鼓的胸脯亦然,她伸手揉了揉,依靠着萧昱谨道:“皇上,我这里还难受的紧。”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百试百灵。

帝王清冷的眸光自她捂着胸.口的小手上一扫而过,似无奈的轻叹,“不准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