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早膳端来,长福真吃了那么多后,萧玉珠有些欣喜,跟长怡道,“小哥哥今天可真是吃了许多……”
长怡“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示意她也是饿了。
萧玉珠失笑,道,“怡怡刚吃完,现在不吃了啊。”
“娘亲……”长怡香了香母亲的脸,小女孩悄无声息地用母亲撒着娇,讨吃的。
“不行呢。”萧玉珠温柔地回复着她,“小肚子还胀着呢,等会不胀了再吃啊,可好?”
长怡吞了吞口水,也就没再强求了。
“爹去军营了?”长福认真用完膳,问候起了父亲。
“去了,吃完了,就带妹妹出去看哥哥们练会武。”萧玉珠差了小儿,等他们出去了,就让阿桑婆把帐册搬上来,她便算起帐来。
没得一会,府里就有人来报,说紫王府的齐先生来了。
萧玉珠忙让人请人进府,刚搬上来的帐册就又搬了下去。
她在正堂门品迎了齐师,齐师一见到她,两人行礼几乎都在同时,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齐师摸着光头笑着与萧玉珠道,“狄夫人,您这等爽利之人,我还真是遇得少,改日有空,还请上我府过门一叙,我婆娘是南海人,当地菜做得甚好,这南海的风俗旧习,她也是再明了不过,我们家要是能结识你们这一家,是我们齐家的福气。”
“齐先生过赞了,请。”
“请。”
两人进了正堂,下人送了茶果点心进来,等女主人一开了口相请,齐师就拿了个果子就吃,朝她笑道,“我是个贪嘴好吃的,还请狄夫人莫见怪。”
“齐先生言重了,若有什么喜欢,您开口就是,府中要是有,等会就给您备点带回去。”
“狄夫人有心了。”
“先生不必客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齐师进入了正题,“今天我前来,也是有事与狄夫人商量的。”
“齐先生但说无妨。”
“那个……”齐师轻咳了一声,道,“我听说狄夫人画功了得……”
萧玉珠着实愣了一下,“先生是从哪听说的?”
她画功了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据她所知,外头也没传过她画功了得的话啊?
她琴棋书画是样样都皆通一点,但无一样是精通的。
“总比我家那位大人要好一些罢?”齐师本来就是厚着脸皮来的,也不怕丢人,从袖内抽出了紫王的笔墨,亲自展开给狄夫人欣赏。
萧玉珠看着一上一下两圈黑色的墨汁发愣。
这样比的话,她的确是要好一点……
画中这女子,若世上真有女子长成这脸若圆盘,腰如水桶的样子,家里人给她说门亲事都难。
“当然了,这是我们王爷画得最不好的一幅,画得好的,长这样……”齐师又拿出一幅给萧玉珠看。
这幅比前幅好瞧了一些,就是女子脸长脖子长,腰也长……
又是一个怪胎。
萧玉珠垂眼不语了。
“夫人可知这画的是谁?”
萧玉珠哪有不知齐师之意,这是让她画一下现在皇后的样子呢。
她还以为昨个儿立据画了押,与紫王之事就没她的什么事了,哪想,紫王这人根本没想收手,他现在是完全一步一步地来蚕食他们家这边那点关于皇后的事。
这王爷,真不是一般人,所做所为哪一桩,都不是寻常人做得出的。
萧玉珠朝齐师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不知夫人画起同一个人,不知会是何样?”
“不管是何样,王爷画得的,我这一介内妇却是画不得的……”皇上若是知道她画皇后的像给紫王,这事于紫王不会是大事,但于他们家却是。
“狄夫人过谦了,”齐师诚恳地道,他扫了一眼堂屋内的一个大丫环和一个婆子,就知这两人是她的亲信,而他的人留在外头,根本没带进来,“就是你画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来,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了,你说是不是?”
萧玉珠还是摇了头,“齐先生,这事我做不了。”
“只要一幅画,我们王爷就会派出五千壮兵这几日为狄大人挪营,另外,下次与南突之战,我家王爷会带狄大人一同上我们紫王府的战船,您看如何?”齐师也是不遗余力了,他今早一早去王爷,王爷画了一地的暮家娘娘,可没一个跟他脑海里的长得像,齐师这辈子一次也没见过皇后一次,哪知道她长什么样,所以他也是无从帮起。
可能这天许多人都知道现在的皇后是天凤之身,但见过她的人,可没几个,而这狄家夫人恰恰是那没几个中的一个,齐师为了过个好年,明知狄夫人在这种事上是不好说话之人,也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
“齐先生,抱歉。”萧玉珠还是摇了头。
这事她答应不得。
他们是想与紫王和善共处不假,但她家大郎是皇上的臣子,昨天她说到皇上皇后的话已经是踩了皇上的底线了,要是再给紫王画皇上的像,这事就会被皇上厌憎了。
“夫人再想想。”齐师也没怎么逼她,只是他是早上来的,到下晚上狄禹祥回来,他也没走,他打发了随从回去,还跟狄大人要了一间客房,说今晚就在这歇下了。
看样子,他是打算赖在狄府了。
狄禹祥知道他来的原因后,啼笑皆非,“这叫什么事?”
让南突人忌讳的紫王军师,居然来他家赖画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