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妃听到门房回报后,便就刻意梳洗了一番,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铺之上,见她们一行人走入,便嘴角含笑,接受众人行礼,一一至礼回谢,目光扫到嘴角含笑的席云芝时,明显一僵,却也敛下眸子,对席云芝笑道:
“劳烦夫人亲自前来探望。”
席云芝笑着坐在安放在她床前的椅子上,自有夫人过来替她铺开裙摆,嘴角带笑,说道:“王妃喜得郡主,下妇理当前来拜见,不知可有荣幸抱一抱小郡主呢?”
禹王妃提到小郡主,面色动了动,便就不自然的弯了弯嘴角,淡淡的道:“哦,小郡主被乳母抱去吃奶了,夫人若想见她,我这便叫人将她抱来。”
不等席云芝说话,她便唤来婢女,让她去将小郡主抱来,婢女领命而去。
席云芝见状,连忙说道:“不不,小郡主既在吃奶,那便不用打扰了。”
禹王妃温柔一笑,却叫席云芝觉得寒意甚浓:“不碍事的,奶可以待会儿吃,却不能叫夫人待会儿再抱她。”
“……”
席云芝从来不知道,天下还有如此母亲,将这么小的孩子都用来社交,为了讨好别人,甚至不惜让孩子受些罪。
果然,没多会儿,大声啼哭的小郡主被婢女抱了过来,正要送到禹王妃怀中,却被她快速挥开,指着席云芝的方向说道:
“送过去给诰命夫人抱一抱,若得了夫人眼缘,也算是小郡主的福分。”
婢女将孩子送到席云芝手中,几位一同前来的夫人也凑过来看,只是小郡主啼哭不已,想来是还没吃饱,便被强行抱了过来,看她啼哭可怜,席云芝不禁伸出一直手指放在她的小嘴边上,像是察觉到什么,小郡主渐渐地软化了啼哭,小嘴不住往席云芝手上凑,小小的舌头伸出来舔着寻着。
席云芝从怀中拿出一只金锁和两只手环,两只脚环,放在小郡主的襁褓边上,将她交还给了婢女手中,说道:
“快些将小郡主送去吃奶吧,哭的怪可怜的。”
婢女看了一眼禹王妃,在受到王妃首肯之后,才将小郡主又抱了回去。
席云芝又对禹王妃说了一番体己的话,便就提出告辞。禹王妃以坐月子为由,不便下床相送,对席云芝抱歉言语之后,席云芝挥手表示不介意。
走出门外,却正好听到家丁吟唱:“敬王妃驾到。”
众人正要出门,听到这声,便就只好退到一边,席云芝稍稍偏了些方向,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带着纱帘的华服女子疾步走了进来。
看见屋里这一大帮人,先是一愣,然后才定定的看着席云芝一动不动,席云芝见状,便就主动问好:
“参见敬王妃。”
但她如今是一品,见到王妃自是不必行礼,不必下跪。
敬王妃秋水般的瞳眸凝视着她,良久后才说道:“原来是步夫人。久违了。”
席云芝听她说话仍有些漏风,勉强忍住笑意,对敬王妃说道:
“也不是很久,上月在御花园,下妇不是刚与王妃见过吗?”
敬王妃听她毫不遮掩提起上月御花园她被掌嘴一事,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席云芝就冷道:
“席云芝,你别得意的太早,如今不过是皇后给你撑腰,若是哪一天皇后不管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挑了挑眉,暗想这敬王妃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竟然还不学乖,不像禹王妃,坏就在内里坏,面上却是做足了服软的姿态。
席云芝勾了勾唇,出手如电,将敬王妃遮住脸上的那块纱帘拉扯了下来,敬王妃的双唇红肿青紫,门牙旁还缺了一颗,被竹条掌了三十下的嘴和脸颊就那样露在众人面前。
敬王妃惊叫一声,连忙捂住脸颊,但捂住脸颊捂不住嘴,终归让一干与席云芝一同随行的夫人们看了个大大的笑话。
席云芝踩着脚步走了过去,与敬王妃冷面以对:
“我等着。”
说完之后,便就将纱帘随意的抛在敬王妃显然被她的气势吓到的脸上,席云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敬王妃被吓得回过神来,还想追出去找她纠缠,却被屋里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叫住: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禹王妃一声怒喝之后,便气极将床边的一尊花瓶扫落在地,眉间的厉色叫她看起来姿态全无,狞气横生,盯着席云芝等消失的地方,露出沉沉的怒色。
敬王妃在禹王府留了大半个时辰才从门房走出,上了自己的轿子。
席云芝出了禹王府之后,便说自己要去店铺里一趟,叫那些随行的夫人们先回,她让人将马车停靠到禹王府旁的一条小巷中,直到看到敬王妃走出禹王府,上轿走了之后,她才从小巷离开。
***
回到家中,发现步覃不知为何,今日早早便回府了。
小安被步承宗带出去游玩了不在家,席云芝便直接去了步覃的书房,看到步覃立在书架前找着什么东西,席云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了大大的笑容。
可是,却被步覃嘴角的一抹青紫吸引住了目光。
“夫君,你的脸怎么了?”
席云芝伸手碰了碰,步覃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她,也不闪躲,也不喊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勾起唇角说道:
“没怎么,就是在路上遇到一只野狗,跟他打了一架,不碍事的。”
“……”
席云芝无奈的看着自家夫君,跟一只野狗打架,也亏他说的出来,真不嫌埋汰,正要再问,却被步覃猛地偷亲了一下,她惊吓羞赧之余,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我中午想吃糯米糖饼,你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