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吓得半死,张婶忙笑道:“傻丫头,掌柜的手里有分寸,二山挨打也是活该。”
“婶子,二山伤得多重?”小晚刚才没跟进去,很担心地说,“咱们店里可有膏药?”
张婶说:“我记得库房里有,之前为了素素买的没用完,但要找一找。”
两人往库房来,这里堆放着各种东西,且要一阵翻腾才行,小晚想到刚才对着凌朝风许愿没成,这会儿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握起右手,等她睁开眼睛,两瓶棒伤药就在掌心了。
“婶子,我找到了。”小晚好开心,玉指环没有不灵。
拿着药膏回来,凌朝风刚好从二山屋里出来,见到她们,便把小晚提溜走了,说二山一个大小伙子,她在边上不方便。
回到屋里,小晚捧着衣裳站在一边看凌朝风更衣,出神地思考着刚才为什么许愿没成功,她当时很紧张,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不该有问题才对。
这么久了,小晚渐渐摸透了玉指环的神奇,许愿的时候一定要握拳,心愿一定要明白清楚,若同时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玉指环是听不见的,可刚才她肯定没出错,怎么不灵了?
“你在想什么?”凌朝风穿戴整齐了,将她手里的衣裳拿过去挂在架子上,没好气地问,“呆呆的做什么?”
“我又没犯错,你别冲我发脾气。”小晚如今“胆子”可越来越大了。
凌朝风轻轻叹:“若是你犯错倒好了,你能犯什么错,可那小子……”
见相公是真的很生气,小晚也不敢胡闹,温柔地说:“你消消气,事情总能解决的,是不是?”
不料凌朝风却冷然道:“当初不该让他们带走孟姑娘。”
小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怎么这样说,难道孟姑娘不好?”
凌朝风颔首:“孟姑娘回去后病情反复,如今奄奄一息,二山昨夜想去把人偷出来,怪他从前不肯学功夫,那点三脚猫的本事,立刻就被家丁拿下。孟知府大怒,若非还顾忌客栈,怕是要直接乱棍打死,他没救成人,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蠢小子。”
见丈夫嘴上虽严厉,言辞间都是对二山的关心,小晚就踏实了,只是想到孟姑娘奄奄一息,心疼得不行。偏偏她为了试一试玉指环是否还灵验,把今天的机会用掉了,希望孟姑娘无论如何,能活到今晚子时,小晚要为她保命。
且说岳怀音撞见客栈发生这样的事,少不得好奇是怎么回事,回到白沙镇后多番打听,听说是和前阵子投河自尽的知府千金有关,似是客栈藏匿了孟小姐,忍怒了知府大人。
“倒像是凌霄客栈会做的事。”岳怀音对传来消息的小翠道,“他们一贯救死扶伤行侠仗义的。”
小翠却说:“奴婢听讲,原来客栈里那位跑堂的小哥,是个童生,二月里就要参加州里的院试,要去考秀才的。“岳怀音新奇不已:“那还真是卧虎藏龙。”
小翠道:“他们说,回头知府大人不高兴,废了他的参考资格,便是白辛苦一场了。这小哥也是没轻没重,没有真本事还要学人家行侠仗义,惹了知府大人,前程都不保了。”
岳怀音微微蹙眉,区区知府,从四品地方官,她是不放在眼里的,可偏偏他有权决定童生是否有资格参考院试,有人甚至以此谋私收受贿赂,是以那些能一路过关斩将到了会试殿试者,花费多少心思,带着多少好运气,才注定非凡。
“小姐,您要给凌掌柜帮忙吗?”跟的久了,虽不知岳怀音真正的来历,可她在官场颇为吃得开,下人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她们能顺利在白沙镇开胭脂店,其中就有些缘故,来的头一天,知县大人就暗中亲自登门,说的什么好照应,十分客气。
岳怀音若有所思道:“且看吧,你先把素素找来,我有话吩咐。”
这边厢,大家折腾半天,午饭也没吃,凌朝风在屋子里没出来,小晚把饭菜端上来,只见相公负手站在窗前,刚刚她离开时,他就站在那儿了,难道动也没动?
“站着吹风,可别着凉了。”小晚站在他背后关心地说,见他转身,便又道,“二山已经睡着了,彪叔说没伤筋骨,养几天能好。”
凌朝风漠然颔首,见饭菜在桌上,但问:“你吃过了吗?”
小晚说:“早晨你离家后,我吃好大一碗疙瘩汤,顶住了。”
凌朝风问:“难受吗?”
小晚连连摇头:“不难受。”
她扑上来,抱着丈夫的腰肢,抬起双眸把他的面容装进眼睛里,心疼地说:“你别生气了,我见你不高兴,心里可难受了,因为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能为你分担。”
凌朝风温和了几分:“你这样乖,这样体贴,见到你我心里就暖就踏实,怎么是帮不上忙?”
“真的?”小晚轻轻摸他的胸胸膛,“我给你顺顺气。”
凌朝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晚晚,有你真好。”
小晚安心了几分,拉着丈夫要看他把饭吃了,凌朝风并没有什么胃口,心里算计着,如何与孟知府周旋,那真真是一只老狐狸,可恶极了。
小晚则善良地说:“相公,等二山好了,你可别再打他,他是小伙子,这么大了还挨打,脸上挂不住的。”
凌朝风却道:“孟知府威胁我,要废除二山参加院试的资格。”
小晚顿时恼了:“威胁你,他威胁你什么,要钱吗?”
正文 051 我会心疼你
“若要金银,反是最容易的事,眼下有些复杂,待我办完了,再细细与你说。”凌朝风揉揉小晚的脑袋说,“这回你若是多管闲事,把孟姑娘藏起来或是带走,不叫孟知府找到,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想来,你还是多管闲事来的好些。”
小晚却不傻,忙道:“我才不上你的当,下次万一有什么,我多管闲事闯了祸,你可不会记得今天说的话,只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凌朝风嗔道:“我几时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过?”
小晚翻旧账说:“刚进门的时候,你天天骂我,我走路大点声你也骂我……”
“真的?”凌朝风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小晚这样招人喜爱,想不出来他曾经能舍得责备她。
“那我也是瞎说的。”小晚嘿嘿一笑伏在他肩头,摸摸凌朝风的背脊,温柔地说,“相公不要生气,我会心疼你。”
凌朝风失笑:“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要心疼我。”
小晚道:“那我就是唯一的那一个,再不许别人说。”
在她的劝说下,凌朝风多少吃了点东西,小晚知道他要想事情,便不再闹他,送了一壶茶上来,就在楼下看店。
下午,她正给路过的外乡人灌水时,素素坐着板车来了,手里挎着包袱,进门便放下说:“这是一些棒伤药,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给二山用,还有一包莲心茶,说散内热内毒最好了。店里还有活干呢,晚儿,我这就走了。”
素素坐来时的板车,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小晚在门外谢了又谢,再回来翻翻包袱,思韵阁的东西就是讲究,连擦屁股的棒伤药都装在精巧的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