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你其实会说话吧?”男孩啃着棒棒糖,一双瑞凤眼里带着好看的笑。

朗歌知道,他即使生气的时候,眼里也带着笑。

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你说话的声音应该很好听,不要憋着了。”男孩踮起脚,摸摸他柔软的头发。

左腕的伤口被他小肚子压倒,朗歌没有躲开。

“我妈妈说过,”男孩说话的时候,眼里映着盛夏的太阳,“你生命里所有的苦难都会留在过去,现在你能看到的都是希望,等候你的一定是光明。”

男孩笑着说,“愿我们的未来都是一片光明。”

暑假很快过去,朗歌要回学校读书。

分别的时候,男孩微笑着对他挥手,“你要快点好起来,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放风筝。”

夏天在他们头顶上飘了足足两个月的风筝,惹足了两个孩子的羡慕。

朗歌重重的点点头,把男孩风筝和那些人放风筝的小路都存在记忆里。

父母给朗歌请了心里咨询师,他配合治疗的态度积极地可怕,仅仅两年完全恢复正常。

“已经十六年了吧…”朗歌在左下角留了一行字,低下头望着许风沐带笑的眼。

两年后他试图去找男孩,见到时却不敢相认。

他猩红地蜷缩在地上,只剩下眼睛会笑。

阳光从他的生命里抽丝剥茧,苦难在他的骨血烙下永远的阴霾。男孩却并没有自我放弃,而是挣扎着从淤泥间爬出来,长成暴躁但非常厉害的大人。

是跟随自己意志活着的、最璀璨的光明。

“结果我用了十四年跟踪你,”朗歌合起素描本,对自己的现状表示谴责和无奈,“我真是变态。”

许风沐打了两个喷嚏,应该是感冒还没有痊愈。他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锐利地目光投向地图上的红色|区域,“所以,他地址选在涂南家旁边啊。”

许风沐磨下后槽牙,阴阴地想——

他喜欢涂南这么些年,也不下手,到底图什么?

“算了,我先去看看吧。”

第19章 019

“晦气,在死人旁边动土。”赵广跟俩弟兄通宵打麻将,把偷来的家底输的精光。仨人经过路边工地时,他憎恶地朝里面打地基的民工吐了两口痰。

“咋说话的!”大清早来干活的也都是暴脾气,插着腰骂开来,“瞅你一脸死人相,快滚!”

“呸,好心提醒你们还不信,前面那涂家前两天是真死了人,我还知道是谁杀的,爷爷在局里见到过…”赵广得意洋洋的想传播坊间八卦,但身边还跟着俩兄弟,他不好把许风沐供出来,又骂骂咧咧朝民工吼,“你们抛死人地,将来要家破人亡的!”

“畜牲娘的咒谁嘞!”几个外地来的农民本来就忌讳这事,当场撂下手边事,拿起砖抽出钢筋朝他们招呼。

赵广正憋着气,瞅着架势掏出口袋的新刀,急吼吼扯开锁扣朝民工们砍过去。旁边俩混混见兄弟受了欺负,二话不说准备上。

打架主要比的是气势,赵广仨人先摆了个造型,正准备开打呢,背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左边那汉子的衣领把人重重扔出去,脸部着急贴着泥胚沙土摩擦过去。同时右边汉子的下盘被沉重的力道扫了过去,在他往下栽倒的过程中,赵广手腕让人拍了一把,疼得仿佛要截肢,手里的刀没拿稳直直往下掉。

民工们钢筋抡得正圆,一时没法撤力,结结实实朝来人俊俏的脸上砸过去。

许风沐身体斜了下用胳膊挡住钢筋条,硬铁抽在肉上的声音沉闷,听得围观的一圈民工心惊肉跳。

许风沐像是没什么知觉,顺势把挨了一钢条的胳膊探到下面捞起刀,入手瞬间他脸色变了下又瞬间恢复成平常的冷清,“大清早的,在工地上闹什么事?”

“许…许老板?”

民工头头先前听说他们做的工程负责人有个许的,但管的是广告宣传那边,没想到今天在现场看到了,还这么牛哄哄的。

“俺们没偷懒,是他个瘪犊子搞事。”

倒在地上的两人摔在砖头水泥钢筋上,通宵完的怒气刚要释放,看到许风沐又迅速蔫了下去。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破工地怎么跟许风沐有牵扯?他们就是再想不开,也不敢在许爷的地盘上闹事啊!

现在许风沐看上去金盆洗手了,可当年敢招惹许爷的人,下半辈子还要拖着肠子走路呢…两个人躺在地上对视一眼,打了个寒颤。

赵广心里慌得狠,偷摸摸给地上俩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报信,俩人收到示意立刻爬起来溜了。

“知道了,你们先去干活。”许风沐放假闲得慌,清早来工地逛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握紧刀柄抵住赵广的脖子质问,“你刚才说,涂家人是谁杀的?”

赵广听他冷冰冰说话,腿肚子发软瘫跪在地上,尿都快吓出来了,抱住他大腿淌出鼻涕眼泪哭着求饶,“许爷,许爷我瞎说的,是警察局的矮个说许爷你是嫌疑人,我……”

“撒手,”许风沐伸长腿踢开他,走过去踩在他胸膛上,把刀架在他眼睛上方,“哪来的?”

“啊?啊!”赵广愣了下,才琢磨过来许风沐是问刀,连忙回答,“捡的、捡的!前天在徐家后边,我看挺值钱的就…我还没用过,许爷你想要就…”

许风沐脚下施力堵住赵广接下来的话,他把刀拿在手里转了两圈,确定这跟自己那把完全一样。

底柄上刻着字母,t。

涂南的。

“穆瑞,”许风沐合上刀鞘拨了个电话,把蝴|蝶刀扔在赵广身上,挪开脚朝听筒那边说,“来抓个人。”

小穆副局十分激动,“哎呀嘛,别急啊,我蹲坑拉屎到一半还没夹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