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才起身。
屋里刚有动静,门外也敲了敲,要进来伺候。阿月呀了一声,往被窝里钻。陆泽也觉尴尬,没让他们进来。
不过等以后,还是要她们进来清扫,避免不了的。
梳洗完,穿戴齐整到了前堂。等了小片刻,陆常安和程氏也出来了。看着阿月挽起的妇人髻,很是欣慰。
等他们坐定,阿月跪下,端起茶水送去:“爹爹喝茶。”
陆常安喝了好几次儿媳茶,倒没什么感觉。等阿月唤了一声“娘,喝茶”,程氏笑不能拢嘴,拿了金锭子给她:“快快为我们陆家开枝散叶,三年抱俩才好,快起来吧。”
阿月羞赧笑笑,这才起身,立足在陆泽一旁。
陆泽是第七子,嫡出第三。上头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成亲。这会四个哥哥和四个嫂子站在那,男的仪表堂堂,女的端正秀丽。还有五个侄子侄女,这会也静悄悄的站着,眼睛都往阿月脸上转。暗想,平日常来玩的姐姐竟然做了他们的七婶婶。
陆家的人可比慕家多多了,这要是刚嫁进来的,认人都要认大半天,好在阿月自小就常来陆家,别说陆家的叔叔姑姑、哥哥姐姐,就连下人也认识。只是身份不同,日后更要谨言慎行。
新妇进门,自然要去拜见各家长辈。
等阿月从早上拜到中午,才知道自己见到的陆家人只是一小部分,这些太叔公、叔公,还有他们的一众子嗣,才是真正的多人。见到同辈小辈还好,见了那些辈分大的,还得叩头敬茶。将他们的话一一听着,仔细作答,不敢有半点差池。
直到傍晚,才终于见完最后一拨亲友。阿月挪步上马车,只觉两个膝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些规矩陆泽也是无可奈何,给她轻揉膝盖周围:“等回去了,上些膏药。我也是头一回带媳妇拜见长辈,不知道要跪的这样辛苦。待会我给你做个软垫,护住膝头,再怎么跪都不怕了。”
阿月看他揉的小心,也不缩腿:“我娘以前就给我做了一个叫护膝的东西,跟你说的一样,因为曾祖母总爱罚我。”
陆泽问道:“那为何今日不戴?”
阿月笑笑:“要是让人发现了,该多尴尬。而且长辈担负族中繁荣,得人尊重,我却这样忽悠人,未免太不诚心。如果只是跪跪就觉辛苦,往后可怎么一起肩负重担。”
话在理,听见最后一句,深知她彻底将自己当做了陆家少夫人,愿一起共风雨,共荣华。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为什么如此小清新】耗了四十五万字男女主终于成亲了,可是现在严打,只能红绡帐暖略过。写完那段默默的脑补了一下——
众妹子: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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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妯娌间隙兵来将挡
第九十四章妯娌间隙兵来将挡
新妇进门当真有许多要忙的,阿月这两日都几乎没怎么得空。见过长辈,还得去见陆泽的上司,所幸带去的礼都有婆婆打点,不用她再费心。依程氏的话来说,便是体谅儿媳。再有,日后挑起陆家正统担子的,是嫡长子,陆泽身为嫡三子,还年轻,分房尚早,并不用急着教导媳妇持家。
可说到底,还是因为偏心罢了。
程氏素来是偏心陆泽的,几个哥哥嫂子也知道,但因为是自己的弟弟,也就没什么话说。这会见连七弟媳妇也一块疼,同为儿媳的见了,心里可不大舒服。
陆家凉亭,扑鼻可闻泥土芬芳。
陆家二媳妇马氏正在穿珠子,一粒粒穿入线圈里,衡量什么样式好看。三媳妇温氏轻步过来,拿帕子往她眼前一遮。马氏正拿针穿去,这一挡一惊,针就戳进了指肚,疼的她拧眉:“我就知道是三少奶奶。”
温氏的丈夫陆三郎是嫡出,马氏的丈夫陆二郎是庶出,因此即便被逗的见了血,马氏也不敢开口骂这弟妹。
温氏拿帕子给她捂住手,笑道:“没瞧见你拿了针,下回定会看清的。”
马氏摇头:“还想着下回捉弄我。”
温氏说道:“这天气大好的,你怎么不去陪着母亲,反倒在这弄这破珠子。”
马氏抿了抿唇:“新妇进门,旧人哪里敢凑上前去抢风头。”
温氏了然,叹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母亲忙里忙外,事无巨细,都为老七媳妇打点好。反观我们几人进门,孩子都有了,却从不得这种礼遇。”
“而且让长辈为小辈这样操劳,老七媳妇也是过分了。”马氏说罢,又笑笑,手指捻着一颗血红珠子,“可是谁叫人家是姓慕,我们几人中,身份有比的上的么?母亲看重些,也是对的。”
正好陆家长媳郭氏见两人在亭中,也走了过来。前头的话没听见,后面的可听清了。一到跟前,温氏和马氏已经先站起身:“大嫂。”
郭氏坐□,也不让她们坐,淡声:“还在远处就听见你们说七弟妹的不是,身为陆家少奶奶,还是不要跟那些市井妇人那样嚼舌根的好。”
两人忙应声,温氏到底腰杆更直些,又说道:“只是方才我们说的并不是没道理,母亲私心确实重了。”
郭氏看了她一眼,说道:“母亲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温氏抿了抿唇:“那老七媳妇我总能说上两句吧。”
马氏可不想插足她们嫡亲的纷争,婆婆程氏向来不喜欢一众庶出子女,感情淡得很。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也在背后说话,一定会被丈夫责骂。
郭氏说道:“你进门也不晚,阿月还是姑娘时,就常来玩。她是什么人,你倒还不清楚,是个脾气顶好的姑娘。而今嫁进来不过两日,你就颇多指责,不过是因为瞧不过她得大家疼爱罢了。撇去她的身份,往日的她你可喜欢?不是玩的很好,还总夸她么。如今嫁进来你倒嫌弃她,况且宠她的不是母亲,而是七弟,她要做何事,七弟都护着怜着,这是福分,不该成为话柄。”
她说话一向都颇有长媳威严,又说的在理,教温氏也哑口无言。
此时阿月正在房里看礼册,清点大婚当日收到的贺礼。陆泽也在旁帮忙,可算是放了半日的假:“母亲说明日几时回门是吉时?”
“辰时过半最好。”阿月想到堆满两间房的嫁妆和贺礼,就觉头疼,“东西太多了,嫁妆里有十六间铺子庄子,过一阵子还得去铺子收租。”
陆泽见她蹲在贺礼中,很是焦躁,笑笑说道:“你从来都不爱念书,有小聪明,却都是拿来玩。”
阿月偏头看他,笑了笑已快步走了过去,跨过堆满的礼,挽他胳膊:“那是时候你陆大才子上场了,这记账的事你来做吧。”
陆泽微微一笑:“妻子的东西都是自己握在手里的,你不怕我记着记着就据为己有了么?”
阿月撇嘴:“陆哥哥你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
陆泽失声笑笑,摸摸她的面颊,往那亲了一口:“你去歇着吧,我会清算好。这两日累着你了,等过了这些时日,就不会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