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珪还是见识太少,别说程卿来狎妓不用付银子,就是程珪本人和哪个妓女春风一度,人家知道他是初哥,事后也要封个红包给他呢!
程珪脑子乱糟糟,程卿却听得皱眉。
什么小伯爷和侯府公子?
俞三青天白日混迹青楼就算了,到底是和哪些人混在一起啊!
一听到小伯爷,程卿就想起来靖宁伯家的那个笨蛋。
等程卿真被领到俞三和友人们喝酒行乐的地方,发现自己没猜错。
和俞三一起的,可不就是靖宁伯府的谷宏泰吗?
还有几人,程卿也比较眼熟……俞三厉害了,这是把被国子监赶出去的几个勋贵子弟都凑在了一起啊!
俞三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春衫,用金线绣了边,一个妓女坐在他身边,身子半靠着他,用纤纤柔夷捧起酒杯给俞三喂酒。
俞三已是喝得半醉了,一些酒液从他唇边溢出,沿着唇角流到下巴,再下面是脖子,顺着脖子一直滑入胸膛——俞骚包衣襟半开,露出了大片前胸,本来就个子高,身材也不像普通文弱书生是白斩鸡,前胸瞧着还挺结实有轮廓。
为俞三斟酒的妓女,就偷偷在看俞三敞开的衣襟。
程卿哭笑不得。
这是来狎妓呢?
咋觉得是妓女对着俞三咽口水,恨不得反过来把俞三给吞下肚!
不仅是俞三喝得半醉,屋子里其他几个人也醉了。
他们看起来比俞三更不堪。
程卿抬脚朝俞三走去,谷宏泰好像稍微清醒了些:“……这不是程状元嘛,状元也来逛青楼呀,哈哈哈!”
谷宏泰推开身边的妓女,摇摇晃晃朝着程卿扑过来,被程珪一把拦住。
“不用激动,我们是来找阿显的!”
这下子,岂止是谷宏泰,别的勋贵子弟都站了起来。
杨戴杰眼睛通红,对程卿极为仇视。
就是这个姓程的,害得长兴侯府好惨!
不仅让杨戴杰再也去不了国子监,还致使杨二奶奶梅蒹葭提出了和离。如今殿试也放榜了,程卿六元及第,长兴侯府更不敢随便往程卿身上泼脏水,又抗不过梅夫人的凶猛,正在与梅家走和离的程序……想到这里,杨戴杰恨不得将程卿撕成碎片。
却说俞三,喝得半醉,冷不丁瞧见程卿出现,疑心自己是喝多了产生幻觉。
他没当一回事,直到程卿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他。
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一尺,俞三甚至能闻见程卿身上清新的澡豆香。
这香味淡淡的,又一个劲儿往俞三鼻子里钻,比妓女们撒在身上的香露更叫俞三动容。
“……你来做什么!”
俞三从坐变成了斜躺,这动作很是放荡不羁,胸前的衣襟敞开更多了,露出了更多的胸膛。
程卿嗤笑,“自然是来陪你喝酒呀。”
坐在俞三身边的妓女被状元郎轻飘飘一眼看得霞飞双颊。
明明状元郎还不如俞公子长得俊,此时却比俞公子更有魅力。
妓女恭恭敬敬给程卿斟酒,手捧着酒杯献上。
程卿却没接妓女手中的酒杯,弯腰拎起了酒壶。
“这样才尽兴!”
几个勋贵子弟哈哈大笑,以为程卿在故作潇洒。
谷宏泰更是笑得东倒西歪,“程状元,你以为中了状元就很了不起么,你与俞三喝一顿酒,再做两首劝学诗,他就要乖乖跟着你走?你真是天——”
你真是天真,最后个“真”字还没说完,谷宏泰的话就戛然而止。
程状元哪里会和俞三把盏言欢,她自己拿着酒壶晃了晃,然后把酒壶抬高,手腕一翻,一壶酒就那么从俞三头顶浇下去。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俞三的头发往下流,涓涓酒液,打湿了俞三漂亮的春衫……视线再往下属于不可描述,那些酒液最终的去向,只会是不纯洁之处。
俞三半眯着眼,显然没想到程卿会有这样的举动。
程珪也愣了。
叫程卿来劝俞三,真的做对了?
程卿扔掉手里的空酒壶,“好喝吗?”
俞三不由自主伸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酒液,表情晦涩不明。
谷宏泰等人集体失声,然后跳脚骂程卿,说她哪怕是状元,也不能这样折辱人。
程卿问他,“难道你还敢为俞三出头打我一顿?没这个胆色就乖乖坐着保持安静!”
谷宏泰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