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柳恭人。”
梅蒹葭听见女宾们的议论,基本确定了柳氏的身份。
梅夫人点头,“走,我们过去看看。”
乔夫人迎了上来,把眼中的不屑藏得很好。
这位翰林夫人,是继室。
若不是看在梅翰林的面子上,乔夫人才不会邀请梅家女眷呢!
梅夫人是什么人呀,一眼就洞穿了乔夫人虚伪的热情。
梅夫人也不在乎,和乔夫人寒暄几句,就直接走到了柳氏身边。颍川侯夫人正厚着脸皮,拉扯二娘子程慈的手腕不放。
程慈是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姑娘,她体贴善良,不忍叫别人颜面扫地……换句话说,程慈就是个包子,颍川侯夫人的眼光很毒辣,在程家两姐妹挑中了性情最像柳氏的程慈。
看见颍川侯夫人要强行给程慈手腕上套镯子,梅夫人笑道:
“今天我们也要沾乔四小姐的光了,是她的及笄礼请到了侯夫人,侯夫人这般慷慨,可不能厚此薄彼忘了我们这些人,蒹葭,还不向侯夫人行礼。”
在与长兴侯府长达数月的和离拉锯战中,梅蒹葭已经与继母培养出了很好的默契。
听了梅夫人玩笑一般的话,梅蒹葭立刻盈盈一拜。
“蒹葭见过侯夫人,见过柳恭人。”
颍川侯夫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得也褪下另一只镯子送给梅蒹葭做了见面礼。
颍川侯夫人在心中大骂梅家女眷厚颜无耻,柳氏却非常感激梅夫人和梅蒹葭的打岔。
梅蒹葭也收了颍川侯夫人的见面礼,这样一来,程慈和程慜两姐妹就没那么扎眼了。
“蒹葭,你在京城生活的时日久,你带程家小姐们去一边玩去,长辈们的谈话不适合被你们这些小姑娘听去!”
梅夫人好人做到底,把程家姐妹彻底从颍川侯夫人手里挽救。
梅蒹葭果真把程慈和程慜带走了,小磐赶紧跟了上去。
颍川侯夫人狠狠瞪了梅夫人一眼:
“我记得令爱早已嫁做人妇,怎又成了小姑娘?”
梅夫人呵呵笑,“不瞒夫人,今日小女与前夫婿和离成功,现在又成了待嫁女,不管孩子多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小姑娘嘛!”
颍川侯夫人为梅夫人的厚颜无耻而震惊。
此时抬眼望去,梅蒹葭的确从妇人发髻又变回了闺中小娘子的装扮。
梅家真是太无耻了!
和离第一日,就带着弃妇重回社交圈。
偏偏梅夫人一点都不见心虚惭愧,把梅蒹葭和离归家一事说得无比坦然。
颍川侯夫人觉得自己继续和这粗鄙的妇人呆在一起会被玷污,赶紧找个借口起身离去。
京城的贵夫人们也不过如此。
乡下的泼妇还敢和梅夫人对骂,京城的贵夫人们毕竟还要点脸面,果然更好对付。
等梅夫人转过头,就见柳氏也一脸震惊。
梅夫人以为自己吓坏了这位柳恭人,柳氏却已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钦佩:
“梅夫人,您真厉害!”
太厉害了。
三言两语就气跑了颍川侯夫人,这正是柳氏自己欠缺,又十分渴望的能力。
柳氏很少和人争执,想吵架都词句匮乏。
梅夫人一下就笑了,“这不算什么,您就放心吧,程卿是我家老爷的学生,我这个做师娘的肯定不叫别人欺负你们。”
柳氏觉得自己没用,梅夫人与她携手重新落座,和她讲起了今日在场的女宾身份。
某某夫人善妒,一提小妾就炸毛。
某家夫人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谁家儿子多就刺她的眼。
这样生动形象的讲解,柳氏对女宾客们自然印象深刻。
“等您与这些夫人来往久了,就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们了。颍川侯和乔家都是皇亲国戚,和咱们两家不是一路人,您愿意与她们来往是给面子,但这面子要给到几分,就看您自己怎么想。”
得罪颍川侯夫人,梅夫人不太在意。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难道颍川侯还能对付梅翰林么?
哼,大皇子还没做太子呢,颍川侯可不敢这么横。
梅夫人觉得柳氏没找准定位:“是颍川侯夫人想要讨好您,您可不需要讨好她!”
若不喜欢,就不搭理嘛。
梅夫人的一番话,让柳氏打开了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