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十五月圆,明月如盘挂在天际,月色流水,光华满地。
沐浴完后,徐筱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可她今晚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之前的记忆好似放灯片一般在脑中掠过,她救下他的夜晚也是月圆之夜,更是她的订婚夜,他那时还是狼身,不知为何前臂中了银子弹,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厅里。
她出于可怜救了他,半个多月相处,她渐渐将他当成了能述说心事的朋友,夜夜同睡说悄悄话,他偶尔会回应叫几声,但大多时候处于养伤状态不愿说话。
所以说习惯是件可怕的东西,没有遇见傅斯昀之前,徐筱旖绝对习惯一个人生活,即便纪浔没有和她煲电话粥也不会觉得寂寞,可如今,她却觉得夜晚漫长了。
说起来,自己见他真身也就只有二次,一次是他伤口恢复的那晚,第二次是昨晚,可这两次记忆差地很,想起来又羞又气。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之后才得以入睡。
晚风吹地窗帘一动,一道黑色身影从窗户进入。傅斯昀静静靠在窗边,黑色风衣下摆一截落在窗沿上,外头月色为他镀了层流光,衬地他五官淡了不少。
他双手抱臂,幽幽地看着月光下的她,一头长发散在床单上,五官柔和清雅,美地像月之精灵。这样的夜晚,不禁让他想起了她救自己的那天,她将自己当成了狗,总是“小灰小灰”地叫他,弄地他哭笑不得。
傅斯昀就这么注视着她待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做。就在他跳窗离开时,徐筱旖睁开了眼睛,她转过身,怔怔地看着窗户,窗帘因他扬起了弧度,猎猎的。
*
翌日,公司。
徐筱旖想着昨晚的事心不在焉,忽然,钱程那张棺材脸出现,吓得她差点将手里的咖啡全泼出去,好在她收势及时只泼了四分之一,而这四分之一全洒在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没溅到你吧?”
“没有。”他厌恶地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女儿,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机巧讥诮,随后隐在眼角深处,“徐筱旖,王总找你。”
“哦,好,我马上就去。”他的目光让她不悦,徐筱旖立马收了面上歉意。
钱程说完就走,动作利落,只留给吃瓜群众一个潇洒酷炫的背影。
不一会儿有清洁员工上来拖地,徐筱旖转身回办公室,她记得陆凝曾经这么评价过钱程,“他这个人一看就恐女,所以我特别好奇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估计跟直男打桩机差不多。”
直男打桩机?
她想着这个称呼忽然笑出了声。
“汀”,电梯门开。
第二次去王总办公室,徐筱旖完全没了之前的紧张,她之前紧张是为纪浔,可纪浔压根不在乎,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
鉴于昨天经历,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不看王禹的脸,“王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