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嫡女为妃 祈容 3155 字 1个月前

一时间,朝堂人心惶惶,特别是曾经与慕容极、慕容楠有交情的人,各个低垂着脑袋,深怕殃及池鱼。

楚凌寒浑身一颤,不知是因自己捡回一条命时心情一松,还是因重伤失血过多,在楚瑞帝话音一落,他眼睛一翻,猛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阵阵冷风吹过,跪倒在地的众臣纷纷一抖,谁都不敢为慕容家的人求情。

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来,架起了衣衫凌乱的慕容月和重伤昏迷的楚凌寒朝外拖去。

见楚瑞帝竟一句话灭了慕容家满门,甚至给自己赐下三尺白绫,被御林军拖着的慕容月忽然一声哀嚎,大力一扑,以柔弱之姿跪倒在楚瑞帝的身前,痛哭流涕道:“陛下,臣妾错了!求您饶了臣妾!一切都是家父……臣妾其实是被迫的……求您饶了臣妾……”

慕容月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楚瑞帝却望都不望,一个手势让御林军迅速将她拖下去,他连多看她一眼,都难忍!

见楚瑞帝半分旧情都不念,慕容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楚恒!这江山是我慕容家打下来的。若非我父亲,你何以坐上帝王之位。若非我父亲,你当年早已在大雪天被赵王的人灭了口!”

慕容月怒吼着,声音尖锐:“这些年来,若非父亲镇定边关,你又如何能坐得稳南楚国皇位。如今,我只是想将皇位传为凌寒,又有何不可!这个江山原本就是慕容家为我的皇儿而守!若非你迟迟不把太子之位交给凌寒,我和父亲又怎会走到如今这步!”

“你 竟然还问朕有何不可?”一直忍耐的楚瑞帝终于忍耐不住,额间青筋直跳,他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直将慕容月打趴在地,“你们慕容家污蔑筱月偷情,栽赃白家通 敌卖国,杀害白氏一百三十口人。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北魏那一仗,你们将军情透露给敌国,造成南楚损失惨重,死了上万士兵!东秦那一仗,你们又如法炮制,害 死了镇北大将军宁严烈!这就是为朕镇定边关?”

“你们慕容家所做的每一项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想到这些年的隐忍,楚瑞帝压抑不 住愤怒地大吼,“若非玉珩身中蛊毒,朕怎会隐忍你们到今日!朕所做的最后悔一件事,就是当年为了巩固江山,拉拢慕容极,娶你这个毒妇为妃!朕的江山,差点 被你们这群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所毁!”

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用如此森冷的话怒骂自己,字字诛心,句句滴血。

慕容月和慕容兰一样,对楚瑞帝是一见钟情。那时,楚瑞帝还只是个闲散的王爷,只娶了白筱月一位正妃,而且曾说出“不娶妾室,独宠筱月”这样令人倾羡的话语。

那年,赵王谋逆,楚瑞帝被人一路刺杀。她哀求父亲拥护楚瑞帝称帝,而慕容极也给楚瑞帝提出了要求,必须娶慕容月为妃。

慕容月相信自己的容貌,必定能代替白筱月在楚瑞帝心中的地位。但大婚之日,却是可笑的独守空房。那位帝王接连又娶了好几个妃子,她却知道那些人跟她一样是楚瑞帝为了巩固天下而娶的。

那人的心里只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白筱月,只有聪明伶俐的三皇子,而她为了自己、为了皇儿,已经不能再忍下去了!

慕容月是喜欢楚瑞帝的,哪怕这些年这份感情已经扭曲,但若非不喜欢,又怎会在慕容极要杀楚瑞帝时,只是单纯的囚禁他呢。

她只是想让自己成为楚瑞帝的唯一,想让自己的皇儿成为这天下的霸主,成为自己父皇唯一疼爱的皇儿,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扫平任何障碍!哪怕化身为毒妇妒妇!

可,可……

“如今你让朕放过你们,朕怎么可能放过!一想到筱月的死,玄奕和玉珩所受的苦,朕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杀了你,朕嫌脏了自己的手!”

当年白筱月是被人吊死,所以今日,楚瑞帝要让慕容月尝到白筱月当年慢慢窒息的痛苦!

楚瑞帝冷然一拂袖,目光冷冽,寒声道:“还愣着干嘛,拖下去!”

跌坐在地上的慕容月,越听脸色越白。她颤抖着唇,眼中的瞳孔渐渐放大,突然,像疯子一般癫狂了大喊了起来,“大胆!本宫是皇后!拿开你们的脏手!”在剧烈的挣扎下,她脸上带着的面纱轰然落下,瞬间,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慕容月的脸上,两道深邃的疤痕丑陋不堪,配上她此刻狰狞的表情,更像两条巨大的毛毛虫一般在脸上恶心地扭动着。

“啊!”慕容月惊慌得捂着脸,像疯子一般冲了出去,最终还是被守着她的御林军牢牢擒住,拖出了大殿。

秦落衣朝楚玉珩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趁着楚瑞帝训斥朝臣时,悄悄溜出了大殿。

“三尺白绫是不是太便宜慕容月了?”秦落衣对楚瑞帝的判决颇为不满,有些愤愤不平地说,“竟然放楚凌寒一条生路,就不怕他在流放时逃之夭夭,日后再度造反?”

楚 玉珩听闻,微微勾起嘴角:“我打的那几拳,使出了全身的内力,外表虽看不出重伤,却已将楚凌寒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无力回天,终身残 疾。他不判楚凌寒死刑,是不想落个弑子之名。但西北是极阴之地,路途遥远。楚凌寒身受重伤,这一去,恐怕还未到西北,便已丧命。”

楚玉珩故意放大声音,让前方被擒住的慕容月恰巧听个正着。果真,慕容月听后,激动地挣扎怒骂了起来。可刚开口,三尺白绫已从她身后紧紧缠住了她的脖子。

御林军将绳子一抛,生生打了一个死结,慕容月被迫吊挂在房梁之上。喉间被紧紧勒住,呼吸一寸一寸地剥夺着。慢慢窒息的死亡令慕容月身心恐惧,她越挣扎,绳子勒得越紧,眼睛因痛苦瞪得大大。

而她身前更传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对话。

“嗤嗤,真丑。”看着慕容月那张刀疤脸,秦落衣摇头晃脑地评价道,“这一上吊更丑!”

见慕容月一张丑脸皱巴巴地扭成一团,楚玉珩蹙着眉,捂住了秦落衣的眼睛:“这么丑的人,太过血腥,落衣勿看,我们走吧。”

“楚——玉珩!”慕容月咬牙切齿,愤愤出声,“当年,不该下蛊,真应该毒死你!”

竟然想毒死我家玉珩。秦落衣大怒,对着渐渐窒息的慕容月一巴掌扇了过去,反唇相讥:“若是当年玉珩死了,你还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自从秦落衣寻死后,她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就是这样的变化,将她和慕容兰的计划打得一团凌乱。

在生命中最后一刻,慕容月怒目而瞪,艰难地发出了最后一个断断续续地话:“秦落——衣!我做——”她还未说完,便已咽了气。

慕容月死后,楚玉珩和秦落衣在皇宫里信步了起来。楚瑞帝在那训斥朝臣,同样有不感兴趣的悄悄溜了出来,例如这位战功赫赫的三皇子楚玄奕。

整整十三年,在安平操兵训练,只为今日,带军凯旋而归。

如今大仇,终于得报!

望着院中枯萎的槐树,楚玄奕轻叹一口气,眼里满是落寞和忧伤。直到看见楚玉珩和秦落衣手拉手地走近,清冷湿润的黑眸终于浮现出一丝暖意。

“皇弟、皇弟妹。”他看着一身军装的秦落衣,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微笑地说,“九弟十分调皮,身子又弱,有劳弟妹多为照顾了。”

楚玄奕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如小提琴般扣人心弦。

楚玉珩嘟着嘴道:“我哪有调皮……”

长兄如父,在白筱月打入冷宫时,在楚瑞帝怀疑他身份时,这位兄长不过是个孩子,却一直担任着楚玉珩父亲的角色。

照顾他,保护他,养育他。此恩重于泰山。

秦落衣对这位兄长十分敬重,忍不住福了福身,郑重地回道:“玉珩是我的夫君,从今以后,我会爱护他,照顾他,保护他。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楚玉珩的手轻轻一颤,忍不住将秦落衣的手握紧了。好半响,他才傻傻地笑出声来,有些得瑟,又有些激动地说:“落衣,你说的,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这辈子我就赖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