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晃悠,时间都到了三月了。
进了三月,贾家的园子修建的又大致有了模样的。像是什么花儿草的,也都该陆续的往里面栽了。得从自家的庄子里往过移栽,所以,连带着林雨桐和余梁都得跟着忙。
四爷是忙着皇家园子建造。而余梁得管着这边移栽的事。林雨桐就是再不操心,这里里外外的账,又赶上春播季节,家里还有孩子要照看,可不是忙的脚不沾地。
幼娘也不在家里只绣花了,没事帮着嫂子看孩子。她也发现了,哥哥嫂子等闲不叫奶嬷嬷独自带孩子的,都是白天帮忙看着,但一定得放在身边。晚上又都是自己带的。
因此,每次林雨桐一忙,她就过来,不错眼的看着。这还算是有个搭手的人。
就这贾芸还过来抱怨:“今年的酒品种也少了,量也不大。后半年要是果酒的量再跟不上,酒坊的生意就得受影响。”
自家那边种花种草是为了酿酒的,给贾家移栽了不少的量,自家自然是要受点影响的。
林雨桐就说:“后季果子下来了,比往年多收购些也就是了。”
这是没有人手,若是有人手,在南边办这样的作坊比在京城也不少赚的。
忙忙叨叨的,事儿多的不行。
结果,余家上京了。
余家不是单单的叫人送了一个闺女上京待嫁了,而是余鉴后娶的这个老婆带着闺女儿子都上京城来了。余鉴那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倒是没来。
余家本也不是什么有家资的人家,娘儿们几个,带着两房的下人,跟着镖行来的。
来了也没找客栈,三辆马车连人带行李,直接就到了宁荣街了。
他们是不知道余梁和林雨桐兄妹俩如今住在什么地方的,但却知道荣国府。找荣国府自然就找到了宁荣街了。到了宁荣街就打听呢,问这个国公府里的外孙余家,住在什么地方。或是余家出嫁的姑奶奶,那个状元公家在什么地方。恍惚是听说,贾家族人都是住在宁荣街这里的。想来应该不远。
宁荣街这一片,不管是余梁还是四爷,都熟悉。
四爷就不说了,本就是贾家族人。余梁呢,又惯爱跟三教九流的结交。
一打听他们,这有心人就不急着说,而是问呢:你们是谁啊?干啥的?找人家有什么事?
这么一问,得了!就都知道了。感情是他们!
因为余梁,更因为林雨桐嫁了状元公,当年贾家的庶出姑奶奶的遭遇早就被人传的到处都是了。贾家照看了外孙外孙女,还给外孙女找了好亲事,这样的事能不渲染的满世界都知道吗?跟着贾家的善行相对照的,这余家的事就更是传的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了。
都是贾家的人,不是旁支姻亲便是贾家的下人,都自称是贾家人。
自家的大姑奶奶愣是给磋磨死了,可怜那么大点的孩子亲爹都不管。为什么亲爹不管呢?大部分人认为,这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那这后娘能是好东西吗?
人家就不乐意说,这个说:“不在家,通州去了。”那个说:“城外住着呢。”
反正就是没有准信。
最后在客栈里落脚了,还专门有人给邵华和林雨桐送信了。
余梁第二天就回来了,因着这些人来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该应付的还是得应付吧。
结果那边足足过了三天,才打听到余家和林雨桐住的地方。
余家的宅子是当年薛蟠不知道搭了多少银子修起来的,这才几年工夫?新宅子又修的精致,远远看过去飞檐高脊的,很有几分气派。
于是人家租了一辆马车,直接就到了余家。
在门口叫门了,说是赶紧叫大爷出来,家里的太太带着姐儿哥儿都来了。
等着人迎呢?
余鉴再娶又没经过贾家的同意!认她是续弦她便是续弦,不认她是续弦,她便是姨娘。
上次话都捎回去了,竟还是这般嚣张。
余梁叫杜有财:“把角门开了,要进,从角门进吧。不愿意进,爱上哪去上哪去。”
结果人家进来了。
邵华才说:“只怕他们未必懂什么角门不角门。”边城长大的野人罢了。
这里真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觉得怎么想都不顺心。
余梁就说:“你在后面接待,我去前面。”
这就是没把这个要来的女人当成正室的意思。
白氏进了门,左看右看都只觉得气派。余家在边城也算是不差的人家,可说实在话,跟京城人家比起来,就真真是觉得哪里都比不上。
她的眼神活泛,一路走一路瞧,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后面跟着两个大姑娘,一个小子。有三个婆子两个丫头跟着,走路都蹩手蹩脚的,很有些拘谨。进后院的时候,小子被拦了,给直接带到前院去了。
邵华在正堂坐着呢,白氏进去,她也没起身,手里捧着茶没动地方。
白氏等着邵华见礼,邵华却只淡淡的道:“姨娘来了。来了就坐吧。”
叫人给搬了绣墩放在门边上,然后就看站在白氏身后的人。
两个姑娘,一个瞧着得有十六七,另一个有十五六。
邵华的一翻做派把白氏说的愣了愣,然后冷笑一声:“大奶奶好大的派头。嫁进余家的门二十年了……”
“我婆婆去了都没二十年。”邵华就说:“你进门二十年了?”